眼下已经冬月底,离腊月也没几天,一到腊月这一天天的就快了。
太阳刚刚偏西,花溪就把晒的东西收进去,放好之后锁门带着孩子跟老太太一起去了山梁山。
锅里的肉汤散发着香味。
里面炖着晒过又泡过的萝卜干和干豇豆。
肉早早的就捞出来了。
家里人都还没回来,花溪看着日头,掐着放学的时间添水煮了米饭。
只是煮个饭,老太太就没管,太阳还没完全下去,在外面看着英英撒欢。
花溪把米泡上之后锅底就没着急续火,拿了个篮子去了堂屋,把窖上边的木板子掀开,打了手电跳了下去。
要捡点红苕出来洗干净跟米饭搭在一起蒸。
刚刚进窖就听见高明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进地窖捡苕了?那挺深,她怎么下去的……”
花溪也没管那么多。
打着手电在地窖里看了看。
今年红薯收成不错,陆陆续续的卖了不少,但是窖里依旧还有很多。
她喜欢吃红皮白瓤的,高翠萍喜欢吃黄瓤的,时不时都会丢锅腔里烤两个,或者直接削了皮生啃。
下一次窖干脆多捡两个好了。
高明海进屋蹲在外面看着她:“胆子真大,里面黑乎乎的不害怕?”
花溪站在地窖里拿着手电乱晃:“大白天的,在屋里,怕什么?”又不是看不见。
高明海稀罕的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似乎不像平时那样时刻设防,有点孩子气,少见的鲜活。
实在是不忍心挑破事实打击她,却又不得不开口:“关键是,你下去了能上的来吗?”
花溪一下子傻了眼,她没想过这个事情。
高明海家这窖有些年头了,还是刚刚解放土改的那会儿挖的,又大又深。
哪怕底下窖了东西,边上挖了两个简单的踩脚的台子,那也不是谁都能踩着上来的。
空着的时候得下梯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