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丈夫一回家,就给她说起这个事儿,郝冬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还在生我气呢?事情都解决了,晚上我们回家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秉昆和郑娟!”
“你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是吗?”
“怎么了?饭庄可以重新营业,秉昆可以保住工作,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秉义,你还是那么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的仕途!”
“冬梅,你什么意思啊?我当初...我不都给你解释过了吗?”
“晚了,都晚了。秉昆已经递交辞呈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为什么呀?我找他去!”
郝冬梅并未像以前那样,阻拦丈夫,而是目送他起身穿衣。
周秉义刚刚离开不久,电话铃就响了起来,金月姬接的电话,“哦,找你哥?找冬梅?我给你叫!冬梅啊,你的电话!”
金月姬也很好奇,亲弟弟打电话不找亲大哥,总是找自家闺女。
“喂?秉昆,你找我?真的啊?行,我明天过去一趟。郑娟和孩子们高兴吗?你做什么决定,我这个大嫂都支持你!行,你哥他不在家,别跟他说了,他只会扫兴。”
挂断电话,金月姬没有回房,而是静静地看着女儿,“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没出事儿,您别瞎猜。”
“冬梅,我们母女俩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吗?非要这么剑拔弩张吗?”
“您想知道什么?问吧!”
“真没出事儿?”
“出事儿,您能撇下这张脸去帮还是怎么的?现在周秉义活得战战兢兢的,不都是拜您所赐吗?”
“郝冬梅,我是你的母亲,是你的亲人,不是敌人!”
“正因为您是我的亲人,我才狠不下心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周秉义骑车回家没有见到弟弟,直接询问郑娟有关秉昆辞职的事情。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劝阻他?”
“劝不了,我也不会劝。他是大人了,他有明断是非的能力,他不是小孩子了。”
几个孩子正在屋里做功课,听到郑娟跟周秉义说话声音很大,都好奇的看过来。
“郑娟,我知道在饭庄这个事情上,我做得不够好...”
“你做什么了?你是根本没去重视这件事好不好?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卫生问题?这么多年了,秉昆不愿意给你这个当市长的哥哥找麻烦,他都是硬抗过来的。你既然找上门来,质问我为什么不阻拦他辞职,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这些年秉昆有拉下脸找你帮忙吗?有几次?你帮了几次?你不还是每次找各种借口,让他息事宁人吗?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哪怕一次都行?没有吧?你只是觉得秉昆会拖累你的仕途,那你今天还来这里说什么?你知道骆士宾是什么人吗?”
“我们不该用有色眼镜去看...”
“你都这么说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秉昆回来见到你在,心里又要不舒服了。”
“他还有脸不舒服?”
“秉昆有什么错?他为什么没脸?你是觉得他曾经坐过牢,他为什么坐牢你不清楚?你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市长,他是一个劳改犯,你有这样一个弟弟你觉得丢人了是吧?”
周秉昆开门进来,屋里的争吵告一段路。
“哥你咋来了?吃了吗?”
“我回去了。”
“咋一来就走呢?家里没做饭吗?”
“你跟我出来,我有事儿问你。”
一把抓住郑娟伸来的透着关切的手掌,轻轻压了压,示意她没事,就跟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辞职?”
“我辞职我自己滴事情,怎么劳驾你了呢?我干不下去了,我不得走啊?”
“怎么就干不下去了?骆氏集团入股饭庄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他来这么一出,我兴许还能熬个几年。”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
“就那样吧!说不说都一样,你回吧!”
周秉昆的态度让周秉义很不满,但是他能说什么?
自己这边刚刚出席了骆氏集团入股出版社,进入饭庄管理层的记者会,晚上弟弟就辞职不干了。
这是给谁甩脸呢?
回到家里,周秉昆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妻子说了一遍。
“意思是,你今后就是那个什么龙的经理了?”
“不是经理,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挺长的,吉春市王芬记快餐连锁公司区域经理。”
“那还不是经理吗?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