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看了两眼,把图给啃了。
也好,
至少是有回应的。
被关瞻园的这半年,她也看清楚了很多。
秦越说着爱她,可他在意的事情太多了,
有太后,有朝堂,有科考改制,还有水利堤防,漕运要务,民生赋税,留给她的只有很少的时间,
还特娘的都在床上。
可于她,
被锁在这个空寂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人。
她只是他的一部分,而他成了她的全部,
这样的感觉让她越发窒息,直到有一天,她在作画时突然发了疯,一把折断勾线笔,想着反正没人欣赏,就把这半年攒下的画一把火烧了,
硕大的火盆熏的书房乌烟瘴气,
本意是让那人同她吵一架,
结果那人只是笑了笑,给她弄来了火油,问要不要把秦府一起点了。
她被吓的愣住,秦越抓住她的手一起倾倒火油,澄澈的火油流到脚下,点火前她突然回过神,大叫着不烧了不烧了,
那人停下,挑眉问她撒完气了没,
之后她便再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了。
而她的怒火就像那盆熄灭的炭火,猛地窜起,被一盆凉水当头浇灭,余烬闷在胸口,滚烫却无处可去,只剩下呛人的闷烟,折磨的只有她自己。
同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终于盼来了七月和桃娘,
这天秦越下朝格外的早,一进了院门就看见了七月和桃娘,毫无征兆地朝她们走了过去,
阿沐就在不远处,心忽然一沉,
以为秦越准备找七月这个表妹说话,没想到却对着桃娘开了口,
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很简短,只是问了名字,问了如何相识的,秦越问,桃娘答,人走后桃娘出了一身冷汗,直说不想再和秦大官说话了,
吓人。
当晚,一番云雨结束后,那人将手搭在她的侧腰上,
阿沐闭眼假寐,迷糊间听身后人说:“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阿沐心慌了一瞬,说:“也许是我不行。”
她吃了那么多绝芳丸,也许真的不行了。
“是吗?”秦越轻笑,
“是本身就不行,还是吃了桃娘给的药,才弄坏了身子。”
阿沐骤然睁开眼,瞳孔收紧,
男人将被子向上提了提,为她压住了进风的缝隙,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调笑,
“阿沐不乖,连交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腹,温柔地揉按,这般亲昵暧昧地姿态让阿沐浑身僵住,
她紧闭双眼,喉头一直忍不住地滚动,开口时牙齿轻轻打颤,
她说:“是我的错,不关桃娘的事。”
秦越笑道:“再说说偷倒掉助孕汤一事,是你自己所为,还是受桃娘挑唆?”
阿沐说话带上了哭腔,她抓住男人的手腕哀求:“是我...都是我一人所为...我该死,我混蛋,真的都是我的错...”
“错在哪里了?”秦越问。
“错在...”阿沐哽咽住,“错在...”
错在她命苦,被人折了翅膀,关进高墙深院成了个哀怨的禁脔。
她转过身,纤细笔直的腿攀上男人,一作力,起身跨坐在他腰腹上,
乌黑柔软的长发如瀑布倾泻,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中的不甘,
她轻抚他的脸庞,俯身吻了上去,
“既然哥哥想要孩子...阿沐生就是...”
生就是,
生出来,她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