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46章对决!(第1/2页)
黄道周从京师启程,先抵天津,再乘船至登州(今蓬莱),然后一路北上,到达皮岛。
这时节的海风如刀,天寒地冻,连海浪都结了薄冰。
在这刺骨的寒风中,黄道周终于踏上皮岛码头,与毛文龙相见。
“黄大人一路辛苦,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若论官职,毛文龙并不比黄道周低。
若论实权,黄道周根本不能与拥兵十余万的毛文龙相比。
但此行黄道周身为钦差,理应受礼。
“毛总兵言重了。”
短短六字,结束了所有客套。
没有多余寒暄,也没有假笑客套,甚至拒绝了接风宴。
毛文龙的部下面面相觑。
这样的钦差,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孔有德低声问。
“都督,这黄大人是何意思?
他明摆着是带了银子和粮食。
可如今不宣旨,也不卸货,他究竟要做什么?”
耿仲明眉头紧锁。
“会不会……是治罪?
新皇登基不过数月,京中勋贵尽灭,藩王入京受制,朝臣斩首数百。
若他来问罪,我们恐怕……”
尚可喜一拍桌案。
“他敢?
若无我等牵制,关宁防线早破了!
他若真动我等,逼急了,我们投了后金也未尝不可。”
言毕,帐中气氛骤冷。
孔有德、耿仲明皆面露迟疑。
主位上的毛文龙,自始至终没有插话,只静静喝茶。
十几息后,他放下茶盏。
“都回去吧。”
谁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夜里,锦衣卫属官前来向黄道周汇报。
“据《东江饷银清册》所载,皮岛年耗粮四十万石,银二十四万两,占辽饷两成。
登州巡御史曾欲登岛核查,却被拒之门外。
上奏言皮岛拥兵十二万有余,然岛上地势狭隘,绝容不下如此之众。”
黄道周只是微微点头,挥手让人退下,然后转身就寝。
一夜无言。
翌日。
黄道周醒来,见下人送上早饭。
一碗白粥,两碟咸菜。
黄道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从容坐下。
将那碗粥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他吃得极慢,极认真,连碗底的米粒都被他小心的滑到嘴里。
另一边的毛文龙,也在用同样的早饭。
同样的粥,同样的咸菜。
“都督,黄大人用过早饭,碗里一粒米未留,只剩些整根的咸菜。”
毛文龙目光微闪。
那碟咸菜,是辽东人冬日的救命粮。
只有真正挨过饿的人,才知道如何吃咸菜才能吃得最久。
碎叶入粥,整茎留盘……
“去请黄大人到码头来吧。”
清晨的码头,浓雾弥漫。
百丈外的大船只剩一抹模糊的影子。
毛文龙负手而立,目光越过雾霭,淡淡开口。
“在下生于钱塘,自小与水为伴。
海的气息,于我而言,并不陌生。”
黄道周同样望着前方的海面。
“钱塘江的水虽咸,却不产盐。”
毛文龙眉头一挑。
他祖上原籍山西,后举家迁往钱塘,以贩盐为业。
黄道周这话,不止是讽刺,更是警告。
“山西无生路,只得南迁。
人求活路,本无罪。”
黄道周甩袖。
“那些让你家无路可走的晋商已经没了。
你可以回祖地了。”
雾气翻滚。
毛文龙伸手指向那片茫茫白雾。
“雾太浓,看不见前路。
也看不清雾对面的人是敌是友。”
黄道周未答,只是静静站着。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吾生于福建漳州,幼时家贫,为里正放牛。
那时书是借来的,笔墨无钱买,只能以木棍蘸水在石板上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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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里正怕我孤单,给我派了一条狗作伴。
我读书,它看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