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枪神出鬼没,精准地点杀着汉军的低级军官和试图组织反击的士卒,进一步加剧了汉军的指挥混乱。
汉军的圆阵,在这样高效而残酷的打击下,如同被洪水不断冲刷的堤坝,迅速变得千疮百孔。
外围的枪阵被一层层削薄,阵型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尸体在阵线外围堆积起来,反而阻碍了己方士兵的移动。
恐慌和绝望如同瘟疫般在汉军士兵中蔓延。
“挡不住了!”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快跑啊!”
开始有小股的汉军士兵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丢下兵器,试图向阵外黑暗处逃窜。
但他们往往刚脱离大部队,就被外围游弋的楚军轻骑轻易追上,砍翻在地。
这种无谓的死亡,又进一步摧残着剩余者的意志。
刘秀站在中军一处稍高的土坡上,脸色苍白如纸,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正在被一点点蚕食、瓦解,却无能为力。
周永言在一旁,也是额头冒汗,之前的建议似乎正将这支残军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领们拼死维持着阵线,但每个人都清楚,崩溃,也许就在下一次骑兵冲锋之后。
“陛下!左翼快要崩溃了!李将军战死!”
一名满身是血的校尉奔来哭喊。
“右翼请求支援!伤亡太大了!”又一名传令兵带来噩耗。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汉军的阵型已经扭曲变形,摇摇欲坠。
楚军骑兵的冲锋变得更加大胆和凶猛,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胜利和血腥的味道,攻击越发狂野。
薛怀德甚至已经率部连续三次突入汉军阵内,虽然每次都被汉军以巨大代价拼死逼退,但每一次都让汉军的防御体系更加支离破碎。
他高举着滴血的画戟,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刘秀就在那里!儿郎们,随我杀过去,取他首级!”
楚军骑兵闻言,士气更加高涨,发出了嗜血的欢呼,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浪高过一浪。
汉军的阵线已经到了极限。
士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麻木和死寂,许多人只是凭借着本能和对死亡的恐惧在挥动武器。
崩溃,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刘秀甚至已经能清晰地看到薛怀德那狰狞的面孔和闪烁着寒光的画戟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