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一进来,目光便首先落在了趴在榻上的李弼身上。
看着他臀腿间那隐约的血迹和苍白扭曲的面孔,千户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诮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床榻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弼的惨状,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品。
良久,他才用一种带着戏谑和怜悯的语调缓缓开口:
“啧啧啧,李大人,这才几日不见,何以落魄至此啊?”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
“瞧瞧这伤,三十大板,不好受吧?听说还是那位您曾经效忠的西太后,亲自下的命令?”
他摇了摇头,故作叹息状:“唉,真是令人心寒啊。”
“想李大人您,好歹也是大汉重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因为一次小小的办事不力,便被如此酷刑加身,险些丢了性命。”
“这岂是明主所为?分明是暴君行径!”
“为一介如此刻薄寡恩、视臣子如草芥的毒妇卖命,李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他每说一句,李弼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心中的怒火就如同被浇了油般熊熊燃烧!
这锦衣卫千户的话语,字字如刀,精准地剐着他内心最屈辱、最愤恨的伤疤!
那三十大板的剧痛,那在朝堂之上被拖行时的羞辱,那对独孤伽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住口!!!”
李弼再也抑制不住,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哑怒吼!
他双目赤红,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千户。
因为极致的愤怒,身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牵扯到伤口,让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但他却浑然不觉。
“你给我住口!!”
他重复着,声音因激动而破裂:“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休要在此……休要在此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