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走到床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慕狸?醒醒,做噩梦了?”
李慕狸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惊恐,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顾砚辞……我梦见……梦见柴房里有骨头,好多骨头,堆在一起,还有人在喊‘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被梦吓得不轻。
顾砚辞心里一沉——李慕狸的梦,竟然和他在柴房的发现对上了。他伸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放柔了些:“别怕,只是噩梦。柴房里没什么,我刚去过,只有干柴。”他没告诉她柴房的异常,怕她更害怕,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下——柴房底层绝对有问题,那些硬邦邦的东西,十有八九是骨头,而沈行舟,绝对脱不了干系。
李慕狸点了点头,却还是心有余悸,下意识往顾砚辞身边靠了靠:“我总觉得这义庄不对劲,沈行舟也很奇怪,我们……我们明天能走吗?”
“再等等。”顾砚辞叹了口气,“现在雨虽然停了,但天还黑,而且那些停灵的家属还在,我们贸然离开,怕会引起沈行舟的怀疑。等明天白天,我再想办法探探柴房的底,若是真有问题,我们就找机会赶紧走。”
李慕狸“嗯”了一声,靠在床头,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的恐惧还没散去。顾砚辞坐在她身边,看着炉膛里跳动的火苗,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沈行舟的身份、柴房的骨头、停灵的规矩、失踪的捕头……所有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这是天师府的探邪符,能感应邪祟的位置。他把符纸放在手心,捏了个诀,符纸微微发烫,却没亮起——说明邪祟的力量很强,能压制符纸的反应。他收起符纸,眼神变得凝重:沈行舟绝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阴气,比雾隐镇的活俑还要重,甚至……不像活人的气息。
夜越来越深,院子里的灯笼还在晃,绿光映得窗纸泛着诡异的光。顾砚辞守在床边,没再合眼,他知道,今晚绝不会太平。而柴房里的秘密,还有沈行舟的真面目,或许就在今晚,会露出一丝破绽。
李慕狸靠在他身边,渐渐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她没再做噩梦,反而睡得很安稳——或许是因为顾砚辞在身边,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顾砚辞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无论这义庄藏着什么秘密,无论沈行舟是什么东西,他都要保护好李慕狸,绝不让她再受伤害。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咚”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顾砚辞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轻轻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柴房门口的沈行舟不见了,只有那把柴刀插在青石板上,刀身泛着冷光。而柴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张张开的嘴,等着猎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