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认真的和李慕狸说:“我不清楚他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回来,我打不过他。”
“走!”
两个人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又改了道。
顾砚辞其实没说,他能感觉到此时周围的阴气越来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们,带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
李慕狸跟着李慕狸,她跑的有几分踉跄。
——
顾砚辞和李慕狸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时,沈行舟才转身回了义庄。
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驱不散院子里的阴寒。沿墙的白灯笼不知何时又被点燃,幽绿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玄色长衫的下摆泛着冷光。
他径直回了自己的厢房,房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混杂着阴气飘了出来。
沈行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停下脚步,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墙角堆着几卷旧书,空气中沾染着淡淡的阴气,只是被那脂粉香冲淡了些。
而他刚走到桌边,身后就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刻意的柔媚。
“沈大人……”
一个柔得像水的声音响起,苏婉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就是停灵亡者的妻子。
但她昨天还穿着素衣哭哭啼啼,此刻就换了一身水绿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桃花,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本就生得美艳,柳叶眉,杏核眼,此刻眼角带红,脸颊泛着薄晕,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只是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像受惊的小鹿。
若是顾砚辞在,他便也会觉得,苏婉娘和李慕狸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都是一样的,又大又圆,水汪汪,又懵懂。
沈行舟没回头,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饮用。
她的指尖泛着青白,和茶杯的冷瓷相映。
“何事?”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婉娘走到他身后,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裙摆,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她说着,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沈行舟的衣袖,带着一丝颤抖。
沈行舟终于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眼底蒙着一层雾,看不清情绪。
“害怕?”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你的亡夫就停在隔壁,怎么不去找他?”
苏婉娘的身体猛地一僵,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几分,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更低了。
“他……他已经死了。在这世上,只有沈大人能护着我。”
她说完抬起头,含着泪看向沈行舟,眼神里刻意装出的爱慕几乎要溢出来。
沈行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苏婉娘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却知道自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