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多，叶颜还没回来。
江若星坐不住了，丢下平板，起身出门找人。
她拎着一袋啤酒来到海边，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头上的叶颜。
海风灌进她的领口，鼓起空荡荡的T恤，勾勒出蝴蝶骨柔韧的弧度，她望向海面，神色落寞，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若星叹气，她走过去，把一袋子啤丢在石头上，“喝酒吗？”
随后挨着叶颜坐下。
叶颜转头看她一眼，扯了下唇角，“喝。”
笑痕浅淡，比哭还难看。
江若星拿起一罐啤酒，拽开拉环，然后塞进她手里，“喝吧。”
俗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谢了。”叶颜朝她笑，拿着啤酒凑到嘴边，仰头灌了两口。
她喝得太凶，太急。
江若星皱了皱眉，“你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刚说完，叶颜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
她低下头，越咳越狠，咳得涨红了脸，胸口的空气像是被挤压出来，连带着眼底那一汪水也溢了出来。
江若星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吧，都说了别喝那么急。”
叶颜手捏紧了易拉罐，咳得太狠，声音染上几分沙哑，“阿星，我想他。”
“他”是在说谁，江若星可太清楚了。
她损人还行，安慰人她真不擅长，毕竟他们几个都是从生死边缘闯回来的，抗压能力自然不用说，平时压根用不着别人安慰。
说实话，叶颜要是这次和岑湛分了，她也觉得挺好，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说不定将来还会是敌人，但是叶颜难得有个喜欢的人，她也不想看她难过。
江若星左右为难，看着叶颜难受的样子，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你要是真舍不得岑湛，要不就回去找他？”
叶颜摇头，接着又喝了口酒。
她仰起头的一瞬，江若星这才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阿颜，哭了。
特训那段魔鬼般的日子，她没哭，在她母亲墓前，她也没哭，就连挨枪子，她再痛也没掉一滴眼泪。
而现在却为了岑湛，她哭了。
这岂止是喜不喜欢了，她根本是爱惨了岑湛。
江若星怔了怔，惊讶又有些心疼她。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地道，“阿颜，要不我陪你回去找岑湛把？”
一罐啤酒下肚，叶颜捏瘪易拉罐，指节泛白，“我不能。”
江若星没听明白，“为什么？”
“他想要的，我给不了。”叶颜扔掉易拉罐，重新拿了一罐新的，眼白染上血丝，眸底溢出水光。
她明知道她根岑湛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对他动心，放任自己沦陷，她低估了她对岑湛的喜欢，她以为哪怕是将来他们分手了，她也可以潇潇洒洒地离开。
可现在来看，是她天真了。
叶颜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我想好了。”
海风太大，江若星有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不后悔和他在一起。”叶颜声音顿了一下，强忍着心痛说道。
“但是，我不能选他。”
人活着不能只为了爱情，她可以为了岑湛豁出命，但她不能背刺她师父，也不能连累阿星。
江若星面露诧异，“你，想清楚了？”
叶颜“嗯”了一声，手指粗暴地拽开拉环，仰头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