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的听筒里，突然传来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你好？有事吗？”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像山间的清泉，一下子驱散了牛大壮的紧张。
“博士你好！我是桃源村的牛大壮，是李书记给我发了你的联系方式。”
牛大壮不自觉挺直了腰板，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轻快地打断道：“什么博士，叫我菲菲好了。”
“我复姓欧阳，本名菲菲，关于药材种植的事，院长跟我说了。”
牛大壮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僵，心跳莫名加快了半拍。
素未谋面就这么亲切地让喊名字，这大大咧咧的性格，是个能处的人呐。
牛大壮清了清嗓子，说道：“菲菲博士，不知道方便和你聊聊药材种植的话题吗？”
“我想着，县城到桃源村开车得一个多小时，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实地考察？”
“哎呀，说了叫我菲菲！”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嗔怪。
对方说道：“时间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那太好了，菲菲同志！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开车来接你！”
牛大壮说着，已经快步走出餐馆，直奔停车场。
听到对方爽快地报出农科院的地址，牛大壮直接导航终点。
十几分钟后，牛大壮的车停在农科院门口。
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牛大壮的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多人，该怎么找？
思索间，牛大壮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寻起年轻女性的身影。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扎马尾的实习生，一个个从他眼前走过。
不过潜意识告诉牛大壮，这些年轻女性，肯定不是欧阳菲菲。
等了一会儿，牛大壮仍然不见对方出现，于是再一次拨打了对方的手机。
“稍等啊，我刚才整理了一下文件，马上就到大门口了。”
欧阳菲菲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听筒里传来。
牛大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等着，突然，一声清脆的童音在身后响起：“大哥哥，你在等人吗？”
牛大壮循声转头，只见马路牙子上站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马尾辫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怀里紧紧抱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玫瑰花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小姑娘仰着稚嫩的小脸，睫毛上仿佛还凝着未干的水汽。
她的眼神里既带着期待，又藏着几分不安。
牛大壮微微一愣，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里满是惊讶与心疼：
“小姑娘，你可真厉害呀？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了？”
“我要趁着周末卖点花，我要存钱……”
小姑娘咬着嘴唇，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唧：“先生，买花吗？”
“额……两块钱一朵是吧？”牛大壮伸手在裤兜里摸索。
当硬币碰撞的叮当声清脆悦耳，牛大壮接着说道：“给我来十朵吧！”
小姑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亮了两盏小灯笼。
她利落地从花束里抽出十一支玫瑰，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我多送一支，预祝你和你的爱人一心一意，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