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张雪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试图做出更好的解释：“杨少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想说……”
“我想说的是！”杨三喜猛地甩开张雪的手，话筒啸叫着划破空气。
“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大伙儿聚在一起，任何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
杨三喜转向牛大壮，瞳孔里映着背景屏闪烁的蓝光，一字一顿地说道：
“俗话说，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咱们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在桃源村，你牛大壮经营你的西瓜基地，带领桃源村勤劳致富。”
“在县城，我做我的富二代，我做我的精英买卖挣我自己的零花钱。”
“牛总，我没有去你桃源村抢你一片资源，我没有去种一块土地。”
“而你，跑到县城又是桃源餐馆，现在又打算做桃源酒店是吧？”
“本来呢，我刚才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相互尊重。”
“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提到刚刚这一点，我没有说你要来县城抢我饭碗。”
“事实上我们做买卖的，大家都想凭实力，凭运气，还凭手段。”
“但真正能够掌握市场的，其实是手底下的资源，以及高瞻远瞩的顶层设计。”
“这么跟大伙儿说吧，我杨三喜最近在桃源县也算是有所动作吧！”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收购了龙腾酒店，我要垄断整个餐饮行业。”
“为此，我成立了一个餐饮协会，我们所有做餐饮的，都加入进来吧！”
“餐饮协会？”牛大壮故意歪头，仿佛听到什么新奇玩意儿。
“你自封会长，把龙腾大酒店当总部，这就是所谓的餐饮协会草台班子？”
这话让周围的窃笑声陡然变大，几个戴眼镜的男生甚至掏出手机录像。
杨三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名牌西装下的肩膀剧烈起伏。
他身后的保镖往前踏了半步，却被牛大壮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让他们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横空逼了过来，令人窒息。
“草台班子？开什么玩笑！苏氏集团投入几个亿收购的龙腾！”
杨三喜突然拔高声音，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烫金宣传单。
“各位看看这个！桃源县餐饮协会的宗旨是整合资源，而我作为会长——”
“等等，”周梅突然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如鼓点。
“杨会长刚才说手底下有资源？”周梅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据我所知，龙腾大酒店上个月因食品卫生问题被查封，您整合的就是这种资源？”
宣传单从杨三喜指间散落，像一群折翼的金蝴蝶。
包间里死一般寂静，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在头顶呜咽。
牛大壮看着杨三喜额角暴起的青筋，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想起小时候看牛大伯用鞭子抽打犟驴的场景。
那畜生被抽发怒时，脖颈的血管也是这样突突跳动。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杨三喜突然扯开领带。
他故意露出锁骨处的草莓牙印，“关键是苏氏集团的背景！”
杨三喜也捣鼓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然后不急不慢地说道：
“看到没？省建局张副局长上周在我家吃饭，这关系够硬吧？”
手机屏幕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举着酒杯。
画面背景，正是苏氏庄园的琉璃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