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竟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一袭长发随着转身的动作甩动。
发梢扫过肩头的弧度，像极了舞台上跳芭蕾的演员。
“喂——啊——”李俊美拿起话筒试音。
尾音在舞台四周荡开，顿时吸引了仍在酒店门口大道上溜达的市民。
虽然现在已经凌晨零点过了，但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这个点有行人围拢过来，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李俊美听音辨器，皱了皱眉，对调音师比了个手势：
“低音再沉一点，高音保留泛音，我要那种穿透又不刺耳的效果。”
调音师手忙脚乱地调试旋钮，牛大壮这才注意到舞台两侧的音响。
黑色的箱体上还贴着“县文工团”的标签。
显然是特意从库房里调出来的专业设备。
他想起苏玉说过，李俊美为了这次演出。
把文工团压箱底的家伙事儿都搬来了。
想起她自己还要试台词，试音响，牛大壮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暖意。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是李俊美！”
李俊美对着舞台前方寥寥无几的观众鞠躬。
她那长发自动分成两半垂在胸前，像两条轻盈的瀑布。
“今天咱们不聊别的，就说说桃源村的新变化——”
桃源村突然停住，对台下的舞蹈演员招手：
“你们入场的时候步伐再快半拍，要提前估计距离！”
“咱们音乐起第三小节就该到舞台中央了，刚才慢了。”
那几个舞蹈演员赶紧调整站位，其中一个穿牛仔裤的姑娘小声嘀咕：
“团长，咱们没穿演出服，动作舒展不开。”
李俊美眼睛一瞪：“真正的舞者，穿麻袋都能跳出天鹅湖的感觉！”
“你这算是什么理由？重新，再来一遍！”
牛大壮看得有些出神。
他见过李俊美的严肃，能想象她的泼辣。
却从没见过她在舞台上一丝不苟的样子：
既有指挥若定的气场，又有对细节的极致追求。
刚才试音时，李俊美为了一个音符的高低，让调音师反复调试了七遍；
舞蹈演员的手臂姿势不对，她亲自上前捏住对方进行纠正！
“牛总觉得怎么样？”李俊美突然走下舞台。
她的额角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像片小小的鱼鳞。
手里还攥着那叠卡纸，上面用红笔圈着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
牛大壮这才回过神，刚才光顾着看彩排，都忘了鼓掌了。
“很精彩，”牛大壮真诚地说道，“尤其是你那句‘桃源村的新变化’。”
“台词加上你的语气，一下子就把气氛带起来了。”
李俊美闻言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灯光：
“这还只是彩排，明天正式演出时，我们会穿演出服，效果会更好。”
她话锋一转，突然从卡纸盒里抽出张空白纸，说道：
“对了，明天开场需要你讲几句话，简单介绍下酒店，再感谢下大家。”
“我？”牛大壮一愣，“我嘴笨，这个就不用了，说不好会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