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高爆弹!轰掉它!”
王大川立刻下令。
装填手迅速将一枚高爆弹塞入炮膛。
“轰!”
37毫米炮口焰一闪,炮弹精准地钻入那个窗口,轰然爆炸!
砖石飞溅,机枪声戛然而止。
工兵趁机上前,用爆破筒和沙袋快速填平了部分弹坑,开辟出可供坦克通行的通道。
坦克集群继续前进。
越往市中心,抵抗越发疯狂。
日军从四面八方袭来:屋顶扔下的手榴弹、街角突然出现的自杀式冲锋(身上绑满炸药的“决死队”)、甚至从下水道井盖里伸出的步枪……
步坦协同的重要性凸显无疑。
坦克用机枪和炮火压制远处和坚固目标,步兵则如同灵敏的猎犬,清理着坦克视野死角的敌人,用自动步枪和手榴弹解决埋伏在废墟中的日军士兵。
双方配合愈发默契。
“注意!反坦克壕!”
无线电里传来预警。
前方街道被一道匆忙挖掘的、宽约三米的壕沟阻断,壕沟后还堆砌着沙包和铁丝网。
“工兵爆破!坦克掩护!”
赵铁柱命令。
几辆坦克立刻用机枪对准壕沟后方可能藏匿敌人的位置进行压制射击。
工兵冒着弹雨冲上前安置炸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街道两侧的废墟中,突然升起十几股淡淡的、带着甜腻气味的黄绿色烟雾!
烟雾迅速弥漫,顺着微风飘向坦克和步兵队列!
“毒气!是毒气!
黄色信号弹!
全员防护!”
观察哨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同时扣动了信号枪扳机!
咻——啪!一颗黄色信号弹冲天而起,炸开醒目的亮光!
“戴面具!”
所有官兵反应极其迅速,几乎条件反射般停止呼吸,扯下挂在胸前的防毒面具,迅速套在头上。
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而沉闷,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的狂跳声。
毒雾缓缓笼罩了街道。
几名动作稍慢的士兵吸入了一些,立刻发出剧烈的咳嗽,皮肤接触到毒气的地方开始出现红疹和水泡,惨叫着被战友拖到后方。
坦克的密封性较好,车组暂时安全,但观察视野极大受限。
日军趁着毒气弥漫,从壕沟后发起反冲击,数百名头戴简陋防毒面具的日军挺着刺刀冲来!
“机枪!自由射击!挡住他们!”
王大川在面具里闷声吼道,操作并列机枪向人影攒动的方向扫射。
步兵们也在面具后艰难地瞄准射击,自动步枪的火力编织成一道死亡之网。
冲在前面的日军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但后续者依旧亡命冲来,双方在毒雾弥漫的街道上展开了惨烈的近距离交火。
关键时刻,后方的东北军迫击炮部队根据预先标定的坐标,进行了急促射!
数十发炮弹精准地落在反坦克壕后的日军集结区域,爆炸的气浪暂时驱散了部分毒雾,也将日军的反冲击炸得七零八落。
工兵趁机引爆了炸药!
“轰隆”一声巨响,反坦克壕被炸开数个缺口。
“坦克!加速通过!”
赵铁柱下令。
钢铁洪流再次启动,轰鸣着碾过缺口,履带将铁丝网和沙包碾得粉碎,冲过了毒气弥漫区。
冲出毒雾范围后,官兵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摘下面具,大口呼吸着相对干净的空气,许多人忍不住呕吐起来,但眼神中的战意更加炽烈。
“小鬼子也就这点下三滥的招了!”
王大川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弟兄们,继续冲!要塞司令部就在前方!”
装甲集群如同破开浊浪的利刃,继续向城市中心刺去。
每一步推进,都伴随着钢铁的碰撞、火炮的轰鸣、机枪的嘶吼和士兵的呐喊与牺牲。
街道两旁的废墟中,不时爆发出激烈的枪战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那是步兵们在逐屋清剿残敌。
在一条支巷,喷火器手张志强和副手李勇正协同坦克“209”清剿一栋坚固银行大楼。
敌军从窗口和通风口疯狂射击,压制步兵。
“班长!让我上!
端了那龟孙窝!”
张志强对步兵班长喊道,眼神里是昨夜目睹暴行后未曾熄灭的火。
“小心点!火力太猛!”
“放心!咱这‘关东火龙’专治不服!”
张志强拍了拍背上沉重的“辽二十式”,李勇持防盾紧随。
他们利用弹坑和瓦砾跃进,子弹在身边溅起土花,李勇防盾叮当作响。
距目标三十米,李勇腿部中弹倒地。“强哥!”
“别管我!掩护!”
张志强吼着,独自前冲。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瞬间,一发掷弹筒弹在旁爆炸!
气浪掀飞他,火焰喷射器罐体被弹片击中泄漏,瞬间将他吞噬!
“啊——!”
火人般的张志强发出非人嚎叫,却凭最后一口气,拖着燃烧身体踉跄前冲几步,对着银行窗口射孔,扣死扳机!
“轰——!”
一条失控的、更粗壮火龙混合生命烈焰,猛灌入敌工事内部!
楼内传来凄厉惨叫和弹药殉爆轰鸣。
火焰渐熄,张志强焦黑身躯跪倒废墟中,手指保持扣动姿势。
“为张大哥报仇!冲啊——!”
步兵班长眼含热泪跳出掩体。
士兵们如决堤洪水,在坦克掩护下一举冲垮敌阵。
太阳逐渐升高,阳光艰难地穿透硝烟,照亮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也照亮了这支无畏的钢铁洪流,以及他们身后,一步步将我方旗帜,重新插上祖国土地的忠诚将士。
巷战,最残酷的战争形式,正以血与火的方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上演。
而胜利的天平,正随着钢铁履带和血肉脚步的坚定推进,一点点地向正义的一方倾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