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大学院。
大书库廊道之内,学徒来来往往。
时隔一月之久,墙壁上最显眼的位置,那副占星画卷之内,银暮圣光教团的成员再次集结。
画卷上描绘的是古老占星者带领愚昧的信徒和民众在夜空之下阅读群星的宏大场景。
而银暮圣光教团每一缕遁入画卷的灵魂都扮演其中的一名占星学者,地位较低的则扮演那些跪伏在地的信徒和民众。
与过往不同的是,自从上次接肢之主脱离封印之后,画卷占星台上那位身披长袍仰望星空的大祭祀就再也没有灵魂入主了。
那个位置,对应的是以前的黑袍人。
他死了。
这位事事亲力亲为的领袖,死在了接肢之主出世的那一夜,为银暮圣光的伟大事业献出了他的宝贵生命。
而作为教团成员的鼠鼠们,也是在事后才知晓,他们的这位领袖的确是圆桌厅堂的一员,不过不是那种有资格上桌的狠角色,只是负责给圆桌上的各位大佬打杂的。
银暮圣光教团的规则就是,只有成员身死,他在现实世界的身份才会被同僚知晓。
但鼠鼠们觉得,还不如不知晓。
因为落差感有点大......
毕竟过去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层层渗入到密大学院以及各大家族、派系,背后有无数强大者支持。
可实际上一直领导着众鼠鼠的那位,也是鼠鼠。
是圆桌厅堂里的男仆。
“听说了没有?”
“都听说了,他们把那个死眠少女菲娅给弄进了学院,安置在内院的古堡,说是为了开展对死诞者的研究,这几天申请进入内院的导师和学徒名额爆满啊……”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你说的是……”
“南方传来消息,接肢之主在幽嘶国度被死诞者抹杀了。”
“啊你说这个啊......”
“你那提不起兴趣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既然头儿死了,连接肢之主都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散了,反正死诞者的时代已经到来,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步伐,古老意志降临也没有用。”
这话出自画卷中一名跪伏在地的占星信徒之口。
他的语气很丧,恨不得用叹气代替一句话里的所有标点符号,就连跪伏的姿势都显得很颓唐,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
画卷里所有灵魂都看向此人。
他们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银暮圣光教团的败类,极度影响团队氛围。
但,此时谁也不好说反驳的话。
因为这人说的是事实,死诞者在史书中的定义就是应运而生对抗古老意志的使者,他们会前赴后继地冲向世间最险恶之地,去将古老意志重新葬下。
嗯,与其说是对抗,不如说是抹杀。
死诞者的时代一旦到来,就意味着诸神降临并统治的时代不会出现在这一纪元。
至少历史是这么记录的。
而银暮圣光教团的伟大宏远,就是那个与死诞者时代相克的、无法到来的禁忌时代。
“接肢之主是不会被杀死的,那种存在的意志是不会因为肉身陨灭而消亡的,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谁又能断定死诞者能一直赢下去,别忘了他们都是墓地里爬出来的死人,而死人,就是历史的失败者。”
“说的没错,我们的伟大事业不会因为区区一次挫折而终止的。”
“可你要知道,至少在这一纪元里接肢不会再出现了,而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个能活到下一纪元,得以见证那个伟大的禁忌时代,散了吧散了吧………………”
那个很丧的家伙又说话了。
他每说一句话,画卷内的氛围都会下沉一个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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