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榕昏迷不醒的时间里,郑源一直想起医生说的话。
“他软组织挫伤那么严重,淤成那样了,应该很疼才对,而且还有肺挫伤,呼吸可能都很痛了。怎么忍下来的啊……人类的体能真是潜能无限。”
郑源听了这话之后,一直忍不住想到的,就是当初,当初晏珩失聪的时候。
也是郑榕背着晏珩一路奔跑,想要救好他。
结果他自己肱骨骨折,锁骨骨折,却好像察觉不到疼一样,愣是将晏珩送进抢救室了,自己才倒下。
医生说他还好没有造成臂丛神经受损,不然是有可能永久影响到手臂功能的。
而明明都这样了,郑榕做完骨折手术醒来之后,第一句问的,依旧是——晏珩呢?晏珩怎么样了?
郑源作为父亲,有时候心里真的会忍不住责怪晏珩,实在是太心疼自己儿子了,又不舍得责怪儿子。
就只能在心里找另一个替罪羊。
可是真看到那个替罪羊,一样伤痕累累,一样脆弱可怜的出现时,又还是会于心不忍。
当年,出事之后。晏珩从重症病房一出来,就缩进了郑榕的病房里。
谁劝也没用。
两个孩子就像两个互相抱团取暖,互相依靠的小动物一样。W?a?n?g?址?发?布?Y?e?ì????ü?????n??????Ⅱ????????????
而二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一样。
晏珩都是外伤,醒来得比较早。
原本他以为郑榕没事,哪知醒来之后,竟是得知郑榕的情况那么严重。
原来哥哥的情况那么严重,竟然还背着他下山。
当场人就懵了,就疯了,一定要过来看郑榕,谁劝都没用。
瘸着腿也要来,谁要是不送他过来,他自己拄拐也要过来,爬也要爬过来。
会想到当年事情的,不止郑源。
晏珩作为当事人,更能想到当年。
又是因为我……
又是因为我。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脸上扣着氧气罩,看起来那么苍白虚弱的样子。
晏珩的目光愣愣的。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
郑榕要是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他一直在郑榕的病床边待着,也不休息。
就像是,如果郑榕一直不醒,那他也就这样一直在旁边守着。
还是凌秩觉得这样不行……毕竟,郑源知不知道姑且不论,凌秩很清楚榕榕对这小子的心思。
榕榕费劲巴拉的把他给救下来了,不是为了让他这么糟蹋自己小命的。
所以还是凌秩,刚才硬是带着他去做了复查……因为晏珩脑袋上那个外伤,医生不放心他是不是有颅内出血延迟显示的情况。
让他24小时之后再做一个CT排除一下。
……
而此刻,郑榕听到父亲这话,看到父亲发红的眼睛,愣了愣。
“我……?我怎么了?”郑榕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
凌秩将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郑榕愣着,他以为自己只是累得脱力了而已,呼吸的那些痛,其实并不是特别明显,所以他也只以为自己是已经力竭,到了极限。
没有想到,情况居然会这么严重。
难怪父亲会吓坏了。
那么……
晏珩应该也吓坏了吧。
郑榕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就扑进来了,还伴随着护工一声惊呼,“晏先生,你当心啊!”
郑榕还愣着呢,就看到那个跌跌撞撞的高大身影,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