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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没有拆穿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夜磨牙。看来这司礼监这地方,把人逼得不轻啊,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都已经成了这里的常态生理反应了。
整个治疗过程中,李广就像一尊雕像,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半闭着眼,看似在养神,实则全程都在默默观察。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陈越稳健的操作手法上,时而又转向陈越与张公公的对话,那种审视的意味,浓烈得让人后背发凉。
陈越顶着这份压力,为张公公开具了一张以“疏肝解郁、安神定志”为主的药方,又取出一块遇热软化的特殊树脂材料,这是他在试验琥珀时无意间发现的副产品。现场为张公公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夜间护齿垫”。
“公公,此物名为‘护齿垫’。”他将成型的软垫递给张公公,“每晚睡前戴上,它能缓冲您夜间磨牙的力度,保护牙齿不再受损,也能缓解肌肉的酸痛,助您安眠。”
在解释病情和器械原理时,一直沉默的李广突然开了口:“陈大人,你这垫子,可是用那琥珀之法制成的?”
“回掌印,原理相似,但此物更软,更适宜入口。”陈越回答得滴水不漏。
“有点意思。”李广微微一笑,“能从死物想到活人,还能从硬的想到软的,陈大人这‘举一反三’的本事,在太医院那帮书呆子里,可是不多见啊。”
这哪是在夸他的医术,分明是在试探他的思维敏捷度和变通能力。陈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来看病的,分明是来“面试”我的。李广这只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切处理妥当,张公公试戴了护齿垫,感觉牙齿果然不再相互硬碰硬,紧绷的神经也似乎放松了一些。
他走到张公公面前,正色道:“公公,恕下官直言。这护齿垫和安神汤,虽能解一时之痛,却治不了根本。所谓‘身病易治,心病难医’。您这磨牙之症,根源在于‘思虑过重,肝气郁结’。”
他看着张公公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说道:“药石只能治标,心结还需心药解。这宫里虽然风大浪急,但有时候,稍微松一松手里的笔,放下一些不该背的包袱,这觉,或许就能睡得安稳了。若根源压力不除,这病……恐难根治啊。”
张公公闻言,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浸满了无奈、苦涩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他嘴唇嗫嚅了几下,目光掠过案头那高高摞起的奏本,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陈大人……当真是神医啊。这心药……杂家知道了。多谢。”
他拱了拱手,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那份谢意,却是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
陈越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在心里感叹:看来我这心理医生的活儿也得被迫营业了。这皇宫里,人人都在演戏,只有身体最诚实。有时候,真话才是这里最危险、也最难治的病。
走出内室,陈越本以为可以直接出去,却被李广伸手拦住了。
“陈大人留步。”李广脸上带着些许认真的表情,“借一步说话。”
② 𝟞 ② 𝐗 🅢 . 𝑪o 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