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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纪棠刚把顾祁枭的旧伤药膏熬好，正用瓷勺往小瓷瓶里灌，院门外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她父亲容大人。
她赶紧放下瓷勺，擦了擦手迎出去：“爹，您怎么来了？”
容大人穿着一身藏青色官袍，鬓角沾了点风尘，显然是刚从衙门过来。
他瞥了眼屋檐下晒药的药草，又看了眼容纪棠脸上的青黑：“刚从王府那边过来，听说你前几天在王府守着顾祁枭到深夜？”
容纪棠心里一咯噔，手里的瓷瓶差点没拿住：“他旧伤发作，身边得有个贴己人，我总不能不管。”
“我知道你心善，也深知你对他有心。”容大人拉着她，把她按在院中石凳上，语气郑重，“顾祁枭这孩子虽说不能纳妃，对你却真上心。之前你建医疗点遭赵大人刁难，是他暗中找证据帮忙；你缺药材时，他还从邻县连夜调运。这种人，天下难寻。”
容纪棠垂着眼，指尖摩挲着瓷瓶边——父亲说的这些她都知道。顾祁枭的好，像春日细雨，悄无声息落进她心底。可她不敢点头，也不愿应声。
“爹知道你顾虑什么。”容大人看穿了她的心事，语气放柔，“无非是他的身体，还有宗室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可你想过没有？宗室反对又如何？皇上看重你搞的医疗改革，也认可顾祁枭的能力，只要我去皇上面前提婚，皇上自会出面压下宗室的意见。”
“提婚？”容纪棠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爹，不行！”
“为什么不行？”容大人皱起眉，“你是怕他后悔，还是怕自己受委屈？”
“我怕……我怕是我一厢情愿，也怕他只是感动。”容纪棠声音发颤，“他身体不好，宗室又反对，要是我真跟他成婚，将来他后悔了，或者宗室找我麻烦，我……”
“傻孩子，感情哪有那么多‘要是’？”容大人拍了拍她的手，“顾祁枭不是那种会后悔的人。他要是对你没意思，何必在你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至于宗室，有皇上和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容纪棠沉默了——她不是没心动过，无数个深夜，她想起顾祁枭为她做的那些事，都想不顾一切点头。可一想到他每次提起宗室时的隐忍，想到他旧伤发作时苍白的脸，她就不敢往前迈一步。
“爹，再等等吧。”她吸了吸鼻子，把瓷瓶塞进父亲手里，“这是给顾祁枭的药膏，您帮我给他吧。婚的事，等我把资质法在地方推开，等宗室的反对声小一点，再……再说。”
容大人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她是真的犹豫，也不再逼她：“好，爹等你想通。
“只是，感情不等人，别等错过了才后悔。”
送走父亲后，容纪棠坐在石凳上，看着天一点点暗下去，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又闷又胀。她拿起桌上的药膏，想起顾祁枭上次拿走母亲遗物时的眼神，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她不是不想嫁，是不敢嫁。她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安稳，也怕自己扛不住未来的风雨。
顾祁枭拿着容纪棠熬的药膏，在书房里看了半宿。药膏味道很淡，却带着她特有的香气，像她的人一样，温柔又坚定。从暗卫那里得知，容纪棠不仅拒绝了父亲的提婚，还说“再等等”，他明白她的顾虑，也懂她的不安——她怕他后悔，怕宗室反对，更怕自己的选择会让他陷入两难。可他不想让她等太久，也不想让她一直不安。
❷ ⑥ ❷ 🅧 𝑆 . 𝒸o 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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