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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啧啧称奇:“大哥,你这一个安字可真是价值千金。快马跑死,就为了送这么个字回去。”
他凑到承祜身边,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道:“大哥,你太纵容他们了。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非得治他们一个滥用军驿,扰乱国法的罪过不可。”
承祜将写好的信递出去,这才转头看向胤礽,目光深邃。
“保成,你以为皇阿玛当真不知道吗?”
胤礽一愣:“皇阿玛知道?”
“京城的奏报,哪一封能越过皇阿玛,直接送到我手上?”承祜看的通透,“皇阿玛他只是不说罢了。”
而承祜的回信,同样也是做给康熙看的。
胤礽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有些不忿:“原来如此……哼,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心思还真多!一天到晚就知道讨好大哥!”
在他看来,自己才是陪在大哥身边,与大哥最亲近的人。
胤禛和胤祉这种远在京城的献殷勤,在他眼里,无异于一种挑衅。
承祜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莞尔。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胤礽的脸颊,触感紧实,早已不是儿时的柔软。
“好了,我们保成也长大了,都是娶了福晋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吃醋?”
烛火摇曳,将承祜的侧脸映照得宛如暖玉雕成,那双桃花眼里含着细碎的星光,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胤礽。
胤礽愣了一瞬。
完全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还会看大哥看呆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耳根微微泛红,嘴里却还硬撑着:“谁……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他们烦人!”
“是,是,他们烦人。”承祜从善如流地附和着,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温柔,“只有我们的保成最是贴心。”
这样的“加急问安”,在此后的日子里,竟成了一种常态。
每隔三五日,便会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有时是胤禛的,有时是胤祉的。
信的内容千篇一律,翻来覆去都是问候承祜的身体状况,汇报京中一切安好,仿佛离了承祜的京城,下一秒就会天塌地陷一般。
而承祜的回信,也永远是那一个字——“安”。
承祜未在康熙面前主动提起过这些信件。
一次,在苏州行宫,康熙与承祜对弈。
棋至中盘,康熙忽然落下黑子,状似无意地问道:“承祜,近来京中可有消息?胤禛和胤祉二人,监国之事,处理得还妥当吗?”
彼时,承祜刚刚收到胤禛的一封信,信中除了惯例的问安,还附上了一份京城米价、菜价的详细清单,细致到连一斤白菜涨了一文钱都写得清清楚楚。
承祜闻言,起身回话,神色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回皇阿玛,儿臣时常接到四弟与五弟的奏报。京中诸事顺遂,政务通达,百姓安居。五弟与四弟配合默契,将朝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未曾出过一丝纰漏。皇阿玛慧眼识人,可以安心巡视江南。”
康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如此,朕便放心了。”
一旁的胤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大哥就是心太软,对谁都这么好。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哪里值得大哥这般费心维护。
他低下头,看着棋盘上被康熙的黑子围困住的白子,默默地伸出手,趁着康熙与承祜说话的间隙,飞快地将一颗白子挪动了一个位置,解了兄长的困局。
做完这一切,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迎上承祜看过来的、带着一丝惊诧的目光,得意地眨了眨眼。
罢了,谁让这是他最敬爱的大哥呢。
既然大哥要护着那两个烦人的家伙,那他,就护着大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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