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远挑眉:「你就这麽遵从你老祖宗的安排?」
苏幼绾面色不改,当真似个是心境圆满的菩萨般:「幼绾觉得并无不妥。」
圣洁女菩萨就在眼前,路长远伸手,便可让女菩萨哭泣婉转,最后如同黄鹂般莺啼。
所以路长远道:「不娶,另一件事呢?」
苏幼绾点点头,无悲无喜:「那婚娶一事暂时放下,第二件事,血魔宫是为我朝宝库内的那柄剑而来,面婆婆叫我转告你。」
「嗯,我知道了。」路长远打了个哈欠,丝毫没感觉到意外:「这会儿那什麽二皇子应该已经开始政变了吧,血腥气都窜到我的鼻腔了。」
「当是了,二哥一直不服,想坐上皇位,我昨日入宫便得知已经有几门禁军被他买通,但我没管。」
月已经过半。
现在是新的一天。
【距离补天丹出世,还剩四日】
「客人打起来了你不管,家里的人闹腾,你也不管吗?」
苏幼绾好看到令人窒息的脸在烛光下微微动,细长的睫毛上下摆动,她轻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女子出嫁从夫,家里人的矛盾,向来女子是说不上话的。」
这话也就骗骗夏怜雪了。
苏幼绾尚且待字闺中也就罢了,凭藉她的身份,她尽可插手这琉璃仙朝的皇位更迭,只要她想,那二皇子即便今夜登上皇位,明日也得自皇位上滚下来。
但这位圣洁的三殿下,似乎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坐岸旁观。
她就好似没有感情,只是见证者。
「如此,那我便该离去了。」
少女看着路长远,似乎在等路长远回话,又或者是等路长远回心转意。
路长远陡然道:「我回答了你不少问题,所以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这才公平。」
苏幼绾思考了一下,道:「是如此,公子请问。」
「你那笼子里面,装的是什麽?」
自路长远见到这位三殿下开始,她就蒙着眼,提着黑布笼罩的鸟笼。
没人知道这位修道的菩萨为什麽提个笼子。路长远自然也好奇。
「装的是幼绾。」
敲门声陡然响起,屋外传来一声温软的:「公子?」
路长远再度回过头的时候,苏幼绾已经不见了。
夏怜雪这才不好意思的打开门:「那个......我不小心睡着了。」
「饿了便吃,困了便睡,这才是自由自在的人,修仙修的也是自由。」
路长远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在和一位女菩萨谈论婚娶之事——这里险些成为处子落泪之地。
「那个......公子。」
「怎麽了?」
「你出来一下。」
路长远疑惑的走到门外,却见仙子陡然拔剑,看似轻盈却厚重的细剑掀起一股风浪,随后一声闷响。
朱明!
她竟练成了!?
「我小憩了一会,好像就......学会了,是不是公子对我做了些什麽?」
路长远当然什麽也没做。
这妙玉宫真传天赋果然不错。
但是路长远还是说:「稍微把些许剑意在你睡着的时候传给你了,你应该是在梦中悟剑了。」
夏怜雪眨了眨美眸,琼鼻微挺,心道果然:「多谢公子。」
路长远摆摆手:「早点回去睡,明日会很忙。」
等到夏怜雪回了房,路长远才继续赏星星。
天上那一道白痕仍旧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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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幼绾离开了路长远暂住的地方,提着鸟笼,慢慢朝着此刻最为激烈的地方走去。
她一步一步的走去,正在厮杀的士兵似完全看不见她,只觉一阵清风拂过。
有人被杀死,倒地,流血,但却并不能染红这位皇女的衣裙。
终于,她来到了皇宫边。
恰有一人正拿着一面黄铜宝镜往此处赶来。
苏幼绾心想。
刚刚好,甚至有些早,应该在那位公子家再喝一杯茶水的,她能看透此地所有人的行为目的,唯独看不透那人,甚至于她演化的道法命数中,也没有那人的存在。
所以今晚她去试探了一下那人,可那人油盐不进,甚至连色心都不起,仿佛断绝了色念一般。
那便罢了。
命数五十,可算四九,终有其一的变数。
「三殿下!?」
那人在苏幼绾的前面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琉璃王朝国师,五境玉衡,是先皇帝的幼年玩伴,更是不久前驾崩皇帝的长辈。
他一辈子都在为了琉璃王朝的延续努力,今日也是如此。
国师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幼绾:「殿下,要阻我?」
苏幼绾颔首,银白的发丝随着风飘荡,秀美的脖颈随着动作露出,倒显得她有些破碎,似春日只绽放三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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