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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去做呢?
理由自然有很多,但归根结底的一条,是韩复不想让自己到了五十老且衰的年纪,只能像唐生那样,“声发涕辄随”的空悲切。
钱谦益该他有所作为的时候,他选择了做安安顺民,到了晚年老且衰的时候,他又后悔的说,恨不死在甲申年。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韩复觉得,自己要是带着银子走了,就算是能够安安生生、潇潇洒洒的活到老且衰的年纪,临死之时,回首往事,也必然会后悔不已。
与其那样,不如趁着该作为,能作为的时候,奋力一搏。
因此刚才那些话,不仅仅是说给陈孝廉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陈孝廉又是咚咚磕了两个头,这才站了起来。
完成了敲打,统一了思想,韩复既给陈孝廉画了张大饼,又给对方卸下了这几日坠在心头的包袱。
如此这般之后,陈孝廉心情虽然还是激动,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诚惶诚恐,畏手畏脚的了。
韩复把他按在了板凳上,不许他再跪了,自己也回到座位上,两人边吃边聊起了正事。
“这次秋季作战,规模浩大,除了要在襄阳留下必要的守备力量之外,我襄樊营将士全要出动。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供应不上,再强的战力也是白搭。”韩复夹了一筷子菜,却没有急着吃,而是又问道:“之前让
文书室计算本次秋季作战的粮草所需,陈书办可是算好了?”
陈孝廉眼眶还有点红,声线也略显沙哑,不管脑袋很清楚,闻言立刻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我襄樊营出征将士以3500人计,每日含副食的口粮为一升半,十五日便是六百五十六石有奇,但为防止意外,小人以为适当多备一
些,以一千石为好。”
韩复看了陈孝廉一眼,示意对方继续。
陈孝廉以前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交办差事,并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或者发表自己的看法,现在却能够主动的给出建议,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陈孝廉接着说道:“襄樊营战马日耗豆料三升、草料十斤,以十五日为计,骑兵哨队要消耗豆料一百六十九石,草料三百六十五石,同样可适当多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另外,骑马步兵哨队,不知是否要算在骑兵之中?”
韩复搞出来的这个龙骑兵,在此时的襄樊营当中,是绝对的怪胎。
从人员构成上来看,龙骑兵主要来源于步卒,哨官魏大胡子、参谋黄家旺都是战兵局出来的,军法张麻子虽然不是战兵出身,但之前也都是长期作为战兵局的军法官。
这样算的话,应当把龙骑兵算成是战兵,或者战兵的变种。
可他们使用的兵器,又主要以火器为主,这样一来又应该算是火铳兵。
但龙骑兵又不像火铳兵那些步行,而是人人配马,通过马匹来机动,看起来又像是骑兵。
这种缝合,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份认同上的混乱,更是极大的增加了后勤的压力。
“骑马步兵即便是不算在骑兵之中,草料也是要准备的。”韩复微笑着说道。
“这样的话……………”
陈孝廉用手指头蘸着酒水,当即就在桌子上算了起来。
他用的不是韩复所熟悉的乘法,但计算的速度并不算慢,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接着,陈孝廉又汇报起了大马的消耗。
驮马暂定准备200匹,所需要的草料和豆料次战马两等,各需要两百石和五六十石。
除此之外,大军出征还需要考虑饮用水的问题。水是没有办法大规模携带的,需要提前勘探好沿途的水源。
这个年代大军出征,所要准备,所需要考虑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但相应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决定胜利的因素也会简单不少。
只要能保证训练,有充足的粮饷,并且后勤做到不崩溃,那么你就跑赢了同时代绝大多数的军队。
而如果你军队的将领,能够指挥得当,那么胜利必然会垂青于你。
而如果你的军队,还普遍具有某种信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雄师!
韩复和陈孝廉讨论着后勤准备和物资保障的事情,边吃边聊,一顿饭吃到了很晚。
晚上,在张联奎和牟文绶那里吃完饭回来的张文富,坐在书房内,满身的酒气。
“东翁,天色这么晚了,早些歇息吧。”幕僚李文远走了进来。
“为请牟总兵出力,我多喝了几杯,是有些醉了,但睡不着啊。”张文富抬起头,看见李文远手中的文书,问道:“这可是襄阳那边送回的情报。”
襄京之乱以后,韩复虽然将张文富、李文远和周安等俘虏放了回来,但还是有一部分俘虏,自愿留在了襄阳。
其中一部分,成为了襄樊营的士卒。
而襄樊营最近一两个月又在不停地招兵买马,张文富想要弄一些人混进襄樊营,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李文远将文书递了上去,同时简明扼要的介绍道:
“东翁,这几日襄樊营上下,全都在整军备战,准备物资。韩再兴又对襄樊营各战兵局进行了扩编,除早先就派驻在谷城光化两县的所谓西营的第一、四、五局之外,留守在襄阳的第二、第三等局,也扩编为干总司。这样一
来,襄樊营有五个千总司、以及骑兵、火器、弓手以及骑马步兵哨队,战兵大约三千到四千左右。
“除此之外,还有所谓的新勇营,以及由土寇组成的义勇营,这些人加起来,韩再兴手中可战之兵就更多了。
“听说韩再兴扩编之后,给各干总下了命令,要求他们拿出西线作战的所谓方略。此事本该是保密的,但却被义勇营的人给泄露了出来。”
听李文远说到此处,张文富忍不住哼了一声道:“韩再兴收留土寇,用义勇营实在是个败笔,大大破坏了襄樊营原有的纯净!”
张文富语气愤愤不平,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十个有十一个都会误以为,张文富才是襄樊营的人。
李文远抬眼看了看张文富,他知道自家东翁虽是与襄樊营为敌,但对襄樊营那一套却是推崇备至,甚至可以说,是投入了感情的。
因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建议道:“韩再兴为了应对西来之敌,几乎倾巢而出,届时南漳、宜城等处,必定只留下少量兵马防守。东翁若是想要一雪前耻,建功立业,正当此时啊!”
“DE......“
张文富嗯了一声,随手翻看起了从襄阳送回来的资料,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这一仗要怎么打。
可是。
他翻着翻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襄樊营向来以六大战兵局作为主力,但如今宋继祖的一局、陈大郎的二局、马大利的三局、贺丰年的四局、梁勇的五局都在这次的调整之中,扩编成了战兵千总司。
乃至骑兵、火器、弓手、骑马步兵也扩编成了干总哨队。
就连水师步兵和水师都有扩编,可是却始终见不到李铁头第六局的消息。
第六局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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