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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德昌不太理解韩伯爷为何要多此一举,试探着说道:“伯爷可是,可是觉得鄙号所出被服贵了些?呃,价钱方面,都是好商量的。
“好商量?如何好商量?”
韩复竖起食中二指,悠然道:“以本镇一名普通正兵为例,其入伍之时,发给夏秋季军服二套,含外衣、长裤、中衣、帽子等。贵号报价五钱银子,光是这一项,就花掉纹银一两。此外还有行军被褥,作价三钱五分;武装革
带,配铜扣,作价一钱二分;长筒皮制军靴,作价五钱五分;以及硬布包、行缠、棉袜、水壶、餐具等价格有差,总计二两三钱一分五厘。”
韩复上辈子干的就是要钱、花钱、报账,做预算的事情,这时将一个襄樊镇新兵的花费,一项一项,钜细靡遗的全都报了出来,一个铜板都未曾错漏。
“吕掌柜,本藩说的可有错漏地方?”
吕德昌都傻了,没想到韩复这么大个伯爷,居然连这种小账也算得清清楚楚:“伯爷明鉴,这,这已经是成本价了,小人,小人等确实没有从中赚多少银子。襄樊镇亦是我两府一十三县的子弟兵,杀贼保国,小人心中亦是敬
佩得紧。将来开销大了,这个,这个价钱,鄙号亦可以稍稍减免一些。”
“减免多少?一钱,两钱,还是说能控制到二两银子以内?”
吕德昌额头见汗,脑中飞快的盘算,单兵标配的装备里,涉及到被服的方面是他们祥云布号可以自产的,皮具方面则是与山上几家匠户合作,他已经装备收购过来了,而水壶,餐具这些,则是他另外找人定做的。
这里面利润有高有低,被服这一块成本受到下游战事的影响,虽然波动比较大,但他手中还有大量的存料,可以把价格压缩一下。
其实,也就是韩伯爷对军需用品有着变态般的要求,不然的话,其实价格没那么高。
他算来算去,为了能够继续保住供应商的地位,继续从军方拿订单,正打算咬牙答应下来。
谁知。
韩复不等他回答,又道:“但本镇若是自建纺织厂以后,价钱可以打到一两二钱!”
“什么?!”吕德昌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一套东西下来,他成本价在一两五钱左右,但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仅仅收回成本价,那就是亏钱,这生意是做不下去的。
想要长久经营,控制在二两左右已经是底线了。
谁知道,韩伯爷一开口就是自办工厂能打到一两二钱。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这…………………………”吕德昌汗流浃背,如?考妣,口中这来那去,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正在麻木间,忽见韩伯爷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走到自己身边,递给了自己一支上好的金顶霞,又给上火了。
吕德昌抽了两口才反应过来,这烟是韩伯爷给的,火也是韩伯爷上的,又慌忙跪地,口称:“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哎呀,吕掌柜,本藩刚才已经说了,我襄樊镇做这个事情,并非是与民争利,这纺织厂,本藩也只是建上几座,为大家打个样。”
韩复伸手将吕德昌扶起来,微笑着又道:“除了一二家官办官营的纺织厂之外,剩下的都是官办民营。吕掌柜是知道的,我襄樊镇还另有几家供应商号,这几家可都是早早就表态要办工厂的。”
吕德昌脑子很乱,但听见这话,还是不免心中焦急,张嘴想要说话,却见韩伯爷摆了摆手。
摆手不是拒绝,而是无需多言!
“尽管名额有限,但吕掌柜与本藩毕竟是老交情了,本藩自是要为吕掌柜留出几个的。”
韩复这般说着,忽然严肃起来:“如今本藩在上进,襄樊镇在上进,叶、蔡、周几家商号亦在上进。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跟不上的人就会被淘汰。吕掌柜,你们祥云布号要跟得上时代啊。”
这话说得就比较重了,等于说你不接受官办民营,就会被踢出供应商的行列。
不仅如此,还有开罪韩伯爷的风险。
在如今襄樊镇两府一十三县的地盘上,开罪韩伯爷,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那,那这官办民营,又是如何做的?”
“很简单,就是按照统一的标准,官民合作,把工厂给建起来。工厂建好之后,除了监督、检验等少数几个环节之外,官方的力量退出,工厂交给民间商号运营。只要所产被服符合要求,军方仍是按照市价进行订购,保证运
营商号之利润。”
韩复说着早就规划好的思路:“吕掌柜,这种新式流水化作业的工厂,能容纳数千工人,一年产出数万乃至十万套军服。贵号那种一大堆小作坊的集合体,又如何能比得上这种?祥云布号只要有两三个这样的工厂,你吕德昌
就是江南那些巨富也比不上的豪门!”
数千人的工厂?一年产出数万套军服?
韩伯爷描绘的这套宏伟蓝图,说得吕德昌心中发痒,蠢蠢欲动。
“呃,那敢问伯爷,这工厂既是官民合办,大家各出多少银子?”吕德昌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韩复不急着回答吕德昌的问题,又摸出一支金顶递过去,这次吕德昌是打死也不敢让伯爵给自己上火了。
他也不勉强,意思到了就行。
这才微笑着开出了条件:“此一座大型纺织厂,初步规划占地五十到一百亩,石料、土方、木材、瓦片、水泥......”
立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话的吕继业忍不住插口道:“伯爷,水泥是何物?”
韩复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还有石灰、沙、涂料、铁钉、玻璃等等。基础的土建,大概是上万两。其他还有一个中大型的水利设施,配套数百台水力纺纱机,以及改良的织布机,这又是一万两。
这些建成之后,还要一万两的启动资金,算下来大概三万两左右。
韩伯爷刚才又是水泥,又是玻璃,又是什么水利设施,听得吕德昌脑壳发昏,但最终作价三万两的话其实还行。
大家各自承担一部分,对于吕德昌来说,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
“伯爷,敢问小人要出资几成?”吕德昌问。
韩复望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全部!”
“啊?!”吕德昌、吕继业立时瞠目结舌,大叫起来。
“全……………全部?”吕德昌强忍着那种要倒下去的眩晕感:“伯爷不是说,说官办民营么?何以,何以官家分文不出?”
“谁说官家分文不出了?这土地就由官家拨给,靠水边的连片的百亩良田,吕掌柜算一算,岂是寻常人家花钱能买到的?还有良好的、安全的生产环境,又岂是花钱能买到的?“
韩复表情很是严肃:“刚才继业问水泥是何物,这个问题很好。其实不止水泥,像是大型水力纺纱机,改良织机,玻璃,以及流水化作业的标准,大型工厂之规划,都是此时普天之下,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这些技术,价值
何止万万?”
吕德昌人都麻了。
他承认韩伯爷说的有道理,但,但这还是给他一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
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有着无法克服的现实困难。
“这......大人明鉴,小人祥云布号柜上实在无这许多的银两。”
祥云布号过去一年多,从军中拿了巨量的订单,确实也赚了不少钱。但一万两银子还能掏空家底勉强拿出来,再多一点的,也可以从大户、钱庄手里融资,但三万多两实在拿不出来啊。
“本如何不知贵号的难处?放心,只要吕掌柜与本镇订立合同,本镇将会为贵号提供长期无息借款。”
“呃......啊?”
吕掌柜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第几次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但他确实感觉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只觉得韩伯爷那里一个套路接着一个套路,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
这,这怎么连无息借款都出来了呢?
“三万两也能贷?“
“十万两都行!”
“还......还是无息?”
“一个铜板的利息也不要,并且最低两年。”
“这......”吕德昌是真的有点懵:“这天底下哪里还有这样借款的?敢问伯爷,这银子是从哪家钱庄贷的?”
“襄樊银行!”韩复吐出这四个字,然后又补充道:“乃是我襄樊镇官办银行,信用由襄樊镇和本藩保证。”
“襄,襄樊银行?我襄阳府何时有的这等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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