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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石一车车往老时家地界运,找了片空地堆放起来。村里这下更炸开了锅——原以为老时家买地盖房,不过是跟旁人一样搭几间茅草屋,谁成想竟是要起砖瓦房?羡慕的、眼红的、背地里咬牙的,聚在村口槐树下能念叨半晌。
除了来看稀奇西瓜的,不少年轻汉子也上门打听:“时大娘,盖房缺人手不?给多少工钱?”
夜里,时老太召集家里人合计:“垒墙和做木工得请手艺好的,小工嘛,谁干都一样。”她本想说管顿午饭就行,时雯在旁劝道:“阿奶,干这力气活的,早上大多没正经吃饭,干着干着就泄劲了。要想快,得让他们吃饱。多管一顿饭才几文钱?要是慢一天,耽误多少银子。”
时老太扒拉着手指头一算,拍板道:“对!就这么办!小工三十文一天,管两顿饭!”
牛氏一听,赶紧凑过来:“娘,我娘家那俩兄弟闲着,能叫他们来不?”
“可以。”时老太点头。
刘氏刚要张嘴,时老太便道:“你也回娘家问问,让小雯陪你去。”
牛氏带着时小五回了娘家,刘氏则拉着时雯出门。时雯临了跑回屋,拎出一包沈管家给的点心:“娘,带上这个。”
走了一刻钟到了上河村,还没进门就撞见刘老头。刘氏上前问:“爹,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地里除草。”刘老头瞅着时雯,“听说小雯丫头好了?”
“嗯,全好了。”
“进屋说。”刘老头拉着时雯进了屋。屋里,刘氏的弟弟仍蔫蔫地躺着,刘氏看了气不打一处来。好在王氏没在家,她转身进厨房,不多时烙出几张白面饼,拌了盘小白菜,还蒸了两碗鸡蛋羹,端给爹和弟弟。父子俩闷头吃着,不敢多言。刘氏又打水,给两人洗起换下来的脏衣服。
时雯打量着外公家的茅草屋,三间正屋带东西偏房,看着还算结实,上次下雨没塌。
这边刚把衣服晾好,王氏就带着一儿一女回来了。见了刘氏,她眼皮都没抬,径直回了自己屋,俩孩子也没叫“姑姑”。
王氏进厨房一看,白面少了大半,当即跳脚骂道:“大白天的,家里进了老鼠不成?还敢偷吃我的白面!”
刘氏当即顶回去:“什么老鼠?什么偷吃?”
“你当我不知道?”王氏叉着腰。
“你倒好,自己吃饱喝足,就不管家里还有人没吃饭!”刘氏瞪着王氏道。
“又不是我爹和我弟,跟我有什么关系?天天的病病歪歪的,吃了也是白吃,不如饿着!”王氏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氏!我们老刘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
“什么你们老刘家?你个嫁出去的姑娘,倒想管老刘家的事?我呸!要点脸不?”
刘氏气的脸发绿,嘴笨吵不过,眼泪直往下掉。时雯赶紧让小舅舅把点心藏好,拉着刘氏:“娘,咱走,不跟她一般见识。”
王氏还在骂:“小丫头片子,傻了吧唧的,滚回你们老时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这时,刘家大舅回来了,见媳妇和妹妹吵作一团,赶紧打圆场:“都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
王氏气哼哼回了厨房,嘴里还嘟囔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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