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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你们瞧见那老三没？长的比时老大还显老气，我瞅着，没准都不是真的时老三呢！”
这些话像长了腿似的，在村里悄悄传着，听着就让人膈应。
狗蛋在旁边听着他娘这些嚼舌根的话，眉头皱了皱，偷偷瞅了他娘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走。
他没往别处去，径直上了山那边的大斜坡地。这片地开春时他随意种了些瓜种的，今年也长出了十几颗苗。如今瓜秧已经爬得老长，顺着坡地牵牵连连地铺展开，上头还缀着些黄灿灿的小花，风一吹晃晃悠悠的，看着倒有几分生气。
今年狗蛋上心了不少，特意给这些花做了授粉，天天过来看两眼，心里盼着能多结几个瓜，够今年吃了。
狗蛋在坡地边站了半天，瞅着那些零星的瓜苗，心里慢慢琢磨出这几年的门道来——第一年年那次能长出那么多、那么大的瓜，八成就是撞上了概率。毕竟当时老时家倒了好几车坏西瓜，里面有大量的西瓜籽，赶上了合适的天时地利，才结出了那回的好收成。
想通了这点，他心里倒也敞亮了些。临走时，还不忘拔了一筐灰灰菜和马齿苋。早前听时小五说过，鸡吃这些野菜不光不容易生病，下蛋还格外勤，正好带回家给自家那几只老母鸡添点吃食。
背着一筐野菜往上爬，心里盘算着回去把野菜切碎了拌进鸡食里，说不定过些日子真能多捡几个蛋。
时小四的酒楼这几日也热热闹闹开了张。铺子不算大，拢共两层，一层摆着十来张方桌，供寻常客人歇脚吃饭；二层隔出三个包间，能招待些想清静的主儿。
任雅花是个利落人，拿自己嫁妆钱买了两个伙计、两个大厨，都是签了死契的那种，这样用着放心。这些事，老时家的人都没掺和，正如时老太说的：“都是成了家的，自个儿的日子自个儿拿主意，心里有数着呢。”
偏就牛氏放不下心，总惦记着儿子的生意，隔三差五就往铺子里跑。一会儿瞅瞅菜洗得干不干净，一会儿问问伙计招呼客人周不周到，嘴里念叨着“刚开张可得仔细些”，忙前忙后，比自个儿家里的活儿还上心。
时小五的鸡蛋，除了挑去集市上卖，如今又多了个稳妥销路——直接送到自家酒楼。亲兄弟明算账，任雅每次都给现银，一分不拖不欠，爽快得很。
这天送货过去，时小五瞅着任雅算账，笑着念叨：“还是四嫂最敞亮！你看四哥，前年开包子铺，用了我多少鸡蛋，一文钱都没给过！”
话音刚落，时小四正好从厨房出来，闻言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少在这儿胡咧咧！你那鸡当初我可出了三分之一的力气，咋不说？”
时小五嘿嘿一笑，接过银子揣进怀里：“跟你说笑呢，还当真了？走了啊，明儿再送新下的来。”说罢一溜烟跑了，逗得任雅在旁边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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