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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饭桌上还飘着饭菜香，大人们的闲聊声、碗筷碰撞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双胞胎却耐不住性子，早溜回时雯屋里摆弄起玩具——几样木头做的小车，小马，在地上推得“咚咚”响。
时雯坐在炕边，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子喂奶，目光落在两个疯玩的侄子身上，笑着搭话：“安泽、安润，你们跟武师傅学的功夫，近来练得怎么样了？”
“姑姑！我能扎半天马步啦！”安泽先停了手，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得意。
安润也赶紧凑过来，抢着补充：“对对！连八叔都没我们扎得时间长！”
“哟，那可真厉害！”时雯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语气里满是欣慰，又随口问了句，“太奶知道了，有没有夸你们呀？”
屋里的喧闹忽然顿了顿。安泽垂着小脑袋，手指抠着衣角，小声说：“太奶……去另一个世界睡觉了。”
时雯抱着孩子的手猛地一紧，声音也发颤：“安泽，你说什么？太奶怎么了？”
“我娘说的，”安泽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孩童的懵懂，“太奶去别的地方睡觉了，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时雯的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急切。
安润在一旁接话，语气里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过年那时候呀，害我都没好好放炮。”
“哗啦”一声，时雯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砸在孩子的襁褓上。她咬着唇，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直到小家伙喝完奶、安稳地闭上眼，才哑着嗓子对守在门口的小暑说：“小暑，你去看看……我娘怎么还没过来。”
小暑见她哭得眼圈通红，又听了方才那几句对话，早猜出事不寻常，忙应着：“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刚跑出院子，就撞见正往这边走的刘氏。小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二夫人！姑娘……姑娘哭了！”
“哭了？为啥哭？”刘氏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也加快了。
“您快去看吧！去了就知道了！”
刘氏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赶，刚掀开门帘，就看见时雯趴在炕沿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她连忙走过去，扶着时雯的背，急切地问：“小雯，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成这样？”
“娘……”时雯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刘氏看着她哭红的眼，又瞥了眼门外——小暑已经把双胞胎带远了，屋里只剩她们娘俩。她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沉了下来：“你阿奶……没了。腊月二十那天，半头晌吃午饭的时候走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时雯抓住刘氏的手，眼泪又涌了上来。
“那时你月份大，身子沉，”刘氏拍着她的背，语气又疼又无奈，“路又不好走，又那么大的雪，我们怕告诉你了，你急着回来，再伤了身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娘……你们该告诉我的……该告诉我的……”时雯再也忍不住，扑在刘氏怀里放声大哭，积攒的悲痛全涌了出来。刘氏也红了眼，拍着女儿的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2 𝟞 2 x S . 𝒞o 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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