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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地里赶,越近心里越沉。刚到地头,就见甸农们黑压压围在地头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脸上的神情比死了亲人还难看。有几个妇女蹲在田埂边,手摸着地里的庄稼,眼泪哗哗地流,连哭都不敢大声,就那么抽抽搭搭的,听得人心里发紧。
翟父挤进去,弯腰抓起一把麦穗——麦穗还是那个麦穗,可那麦粒还没有完全成熟,明显的是停止生长了,麦秆一捏就脆生生地断了。在看那玉米,高粱都是一个样子。
他站在地里,风一吹,后脖梗子直发凉,比后半夜那股子冷劲儿还厉害。这庄稼,眼瞅着再有十来天就能收割了,这一场早霜下来,怕是要折损大半!他心里头跟揣了块冰似的,又沉又凉,猛地想起昨天——昨天刚把去年的水稻拉去粮行卖了,当时还琢磨着“今年收成稳了”,这会儿再想,那股子悔意直往上冲,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咋就不多等几天?咋就那么急着卖?
甸农们见他站着不动,也不敢说话,就那么静着。
翟父盯着地里的庄稼看了半天,喉结动了动,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急得跺脚——方才心里那股子慌劲儿、悔劲儿,这会儿都沉了下去,只剩下实打实的疼。
甸农们都抬着头看他,有几个手里还攥着断了的麦秆,脸上的泪还没干,眼神里又慌又怕,就等着他拿主意。
福伯在旁边张了张嘴,想说“要不等等看,万一……”,可话到嘴边,瞅着地里那光景,又咽了回去——哪还有啥万一,麦穗捏在手里发僵,籽粒隔着皮都能摸出那股子干瘪劲儿,再等下去,怕是连这点儿东西都保不住。
翟父深吸了口气,蹲下身,伸手拨了拨一丛麦子,末了才慢慢站起身,对着众人说:“收吧。”
就这俩字,说得轻,却让围着的人都静了静。有个老甸农愣了愣,试探着问:“老爷,这……这麦子还没黄透,穗子也瘪,收回来……”
“收回来。”翟父打断他,声音还是不高,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他扫过地里一张张愁苦的脸,又补了句,“不管什么样子,好歹是粮食。”
这话一出口,刚才还静悄悄的地里,总算有了点儿动静——有人低下头,拿手抹了把脸,没再哭,而是伸手拿起了田埂边的镰刀;有几个妇女相互看了看,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往自家的地块走。福伯松了口气,赶紧转身招呼人:“都别愣着了!拿家伙!”
翟父没动,还站在原地,看着甸农们扛着镰刀、背着筐子下了地,镰刀割在麦秆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儿——往常这时候,割麦的声儿该是脆亮的,伴着人说笑,可今天这声儿,闷沉沉的,混着风,听着总让人心里不得劲儿。
时雯是被院外急促的脚步声喊醒的,刚揉着眼睛掀开帘子,就见周五脸皱成了一团:“大小姐,您快去瞅瞅吧!地里的稻子.玉米全让霜打了!”
她没慌,转身回屋穿了件厚袄,赶往小庄子。雇工们嘴里直念叨“完了、白忙活了”。看见时雯,眼神里又急又盼,这会儿都等着她拿主意。
时雯刚到地头上,先站定了脚,眯着眼扫了圈眼前的玉米地——满田的玉米秆都耷拉着,原先舒展油亮的宽叶子,这会儿软趴趴搭在秆子上,看着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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