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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的深夜,比别处更冷。
那股子寒意,并非来自节气,而是从府门内每一块砖石,每一寸阴影里,无声地渗透出来,带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凛冽味道。
贾政的轿子,就停在这片寒意之中。
他那张总是端着夫子架子的脸,在两盏惨白的灯笼映照下,显得灰败而僵硬。
管家那句不咸不淡、却字字如铁的传话,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反复在他那颗早已被屈辱与惊惧填满的心脏上,来回烙印。
他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那扇紧闭的府门,才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没有想象中的正厅待客,甚至连一杯热茶都没有。
贾政与那强作镇定、指节却早已因死死攥着帕子而捏得发白的薛宝钗,被一名面无表情的仆役,直接引入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偏院书房。
冲突,在踏入书房的瞬间,便已无声地触发。
书房内,温暖如春,角落里的兽首铜炉烧得正旺,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属于精钢与磨刀石的独特味道。
贾琅,就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
他没有起身。
甚至没有抬头。
他只是低着头,用一块柔软的鹿皮,专注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横于膝上的、寒光闪闪的军刃。
那刀身狭长,线条流畅,在灯火下反射着一片令人心悸的流光,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他那漠然的态度,本身就是对贾政这位长辈身份的、最极致的蔑视。
贾政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那只藏于袖中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强忍着那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屈辱感,清了清嗓子,试图用那早已干涩的、属于长辈的腔调,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琅哥儿……”
他才刚起了个头,擦拭刀身的声音,便停了。
贾琅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半分亲情该有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看穿人心的平静。
“政二叔,”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瞬间将贾政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冻结成了虚无,“情分,在南镇抚司的大牢面前,一文不值。”
一句话,直接打断。
贾政的脸,“唰”的一下,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他那总是端着的架子,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句话,撕得粉碎。
他气得浑身发抖,还想挣扎着,以家族的声誉说事。
“你……你可知此事若处置不当,毁掉的,是我贾府百年的清誉!”
“清誉?”
贾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轻笑一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军刃。
那柄杀人利器与坚硬的紫檀木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像一声丧钟,敲在贾政的心上。
“政二叔,你还没看明白吗?”
贾琅十指交叉,撑在下颌,那双眼睛亮得骇人,【权谋人心】的词条悄然发动,让他眼中的贾政,变成了一个被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操控的、可悲的木偶。
“戴权为何抓人?他一个小小的内监,真敢动四大家族之一的皇商?”
他顿了顿,不等贾政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声音冰冷而残酷,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开始一刀刀地,剖析着这血淋淋的现实。
“因为江南盐务的旧案,翻出来了。因为那里面,牵扯到了二十年前被废黜的盐引监察司,那曾是比户部还有钱的衙门!圣上缺钱了,戴权这条狗,自然要替主子咬下最肥的一块肉来!”
贾政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些朝堂最深层的隐秘,他竟是闻所未闻!
“薛蟠蠢则蠢矣,可他偏偏与一个叫冯渊的杂役扯上了关系,而那个冯渊,又恰好是盐引监察司与兰台旧案唯一的活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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