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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经过多重变频处理，听起来像从深井底部传来：“陈野，你只是历史的搬运工。”
“连时间都无法掌控。”
“凭什么定义战争规则？”
全场沉默。
陈野盯着投影，脸上没有表情。
他记得上一次见到这副面具，是在海底遗迹的监控录像里。
那时他还想确认真相。
想知道父亲的死是不是阴谋。
想知道母亲为何用身体挡住辐射泄露。
现在他知道了。
他也明白了——有些事，不需要再对任何人解释。
他忽然抬手，一把扯断连接主控台的电源线。
火花炸裂。
电流嘶鸣。
整座太空站的灯光瞬间熄灭大半。
只有他胸前的手环和袖中罗盘同时亮起蓝光。
光芒映照在他脸上，冷而坚定。
“你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得很慢。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球接收端自动播放一段影像。
正是第89章中培养舱暴走的画面。
槟榔残渣命中接口，克隆体基因链断裂，空间折叠失控，黑洞吞噬一切。
全程无剪辑，原始记录。
夜枭的投影剧烈抖动。
几秒后，彻底消失。
没有人再质疑。
陈野转身，走向观测窗。
窗外，地球静静悬浮。
生态监测环泛着淡蓝微光，像一条环绕星球的守护之链。
他知道，那不只是科技产物。
那是母亲当年参与设计的工程原型。
也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延续。
他低声说：“它值得被保护。”
这句话本不该被听见。
没有扩音，没有重复。
但他忘了，星尘一直在监听他的全部生理信号。
三秒后，这句话在全球所有频道响起。
一字不差。
连续三遍。
全息观众陷入短暂寂静。
然后，第一道光束点亮。
来自东京街头的大屏。
接着是纽约时代广场。
柏林议会大厦外墙。
开罗市中心塔楼。
悉尼歌剧院顶棚。
一道接一道。
光束射向夜空。
汇聚成网。
围绕地球。
陈野站在窗前，看着那圈光。
他没有动。
也没有说话。
罗盘仍在震动。
越来越快。
他低头看了一眼袖口。
青铜指针不知何时开始偏转。
不再是随机晃动。
而是指向某个固定方向。
西藏。
那里有一座神山。
母亲二十年前去过的地方。
他记得U盘里那段加密日志的最后一句：
“如果信号重连，就说明它醒了。”
现在，信号回来了。
他把手贴在玻璃上。
掌心旧痕发烫。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深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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