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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死的。”祁云熙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这么说。
“也会像那个毛贼一样，忽然之间就死掉了？”白羊黝黑的眼睛盯着她，一眨也不眨。
“.....”她在想如果她讲现实，白羊是否能听懂。她还在想，如果把现实摆在白羊的面前，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毕竟白羊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不会的，至少你不会。因为你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保护你。”
“....”白羊并不傻，她听明白了祁云熙的意思，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没有强大的家族保护的人，都有忽然之间死掉的可能。
“大离能保护人的人太少了，被保护的人更少。剩下的百姓只能任人宰割嘛？”
“.....”白羊从小生活在军中了解的也只是军人的习惯和战法。她不了解百姓的民生是很正常的。对百姓冷落也合乎常理。
但白羊有这般想法，或许跟那些以往的官员子弟的冷漠不同，说不定能将她也发展成共福会的一员。
“你知道这五年死了多少百姓吗？”祁云熙开口，他不指望白羊能回答她，她只是自顾自的讲：“光是来福商会统计的近5年，死了将近100万百姓。”
整整100万！大离总共对外宣报的就是有500万人口。这5年时间竟然死了整整五分之一，这相当骇人听闻了。
白羊坐直身子正色问她：“小熙，你知道胡说八道引起恐慌会怎么样吧？”
“我知道，但这是的确是事实。”祁云熙点头：“4年前大离大旱，南方百姓往北迁移，人口就有将近120万之多。朝廷对此的举动只是将粮库剩余的粮食下发。层层下发之后到百姓手里也就那么只有一把。”
这些都不是祁云熙看到的，是祁云熙从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灾民嘴巴里面亲眼听到的。
她已经尽她所能将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拯救了，她不是圣母，也不觉得自己有拯救全国的能力，所以四年前她只是安于现状，顺手保下那三县足矣。
但如今她发现越是安于现状，别人越是觉得你好欺负。你发展好了，别人觊觎你所获得的一切。在凭借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轻而易举将你费尽心思收获的东西一瞬间夺走。
她如果想要有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那她就得获得一个积极发展的国家的支持。如今大离贪官遍野，皇帝昏庸。
她或许可以去他国另寻发展。但她早就将根定在了墨县。所以获得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获得一个明君，那她就得改变大离。
“有的县衙甚至县里带领逃荒，最终整个县几千人口死在路上。有的好不容易到达了北方城池，却被关在门外，而里面载歌载舞，花天酒地。我说的全是事实，白羊。大离，早就病了。”祁云熙。说这些话只是想让白羊有意识。
毕竟现在的孩子都只会盲目追寻父母的意志。她如果想让白羊能她站在同一战线，那她就得让白羊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白羊沉默了许久。祁云熙虽然没有直面将答案告诉她，但也差不多，相当于讲答案跟她说了：“你说的，我不一定相信。但我会去核实。如果不是真的，小熙你就得好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了。”
两人在不欢中就寝，谁也没再多说过一句话。
白羊睡觉时，总是睡不好，梦里时常梦到祁云熙反反复复的强调大离病了，之后是他从未意识到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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