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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犹豫，迅速摆脱喧嚣人潮，绕行上楼。推开虚掩的门，回到三双目光聚焦点。
“如何？”祁云熙声音破开空气。
李阿牛复述情报：赫伦命悬一线，大巫施救；水源下毒者被撕碎；蛮营过半染病，军心浮动，但骨子里骄狂未散，”语气凝重，“几个不同层级的兵士说了差不多的话，认为剩千把精锐，碾碎青城，如同撒尿一般轻易。”俚语粗鲁，刺耳心惊。
“内讧？那下毒人？”林亦急问。
“自己人，或被认为是大离收买的鬼。”李阿牛顿了顿，眼中冰冷了然，“混乱抓出顶罪的，死了。没人真在乎他是谁，需要发泄的鬼。”
“撒尿一般轻易？呵……”祁云熙轻声重复，嘴角勾起。
青城
“将军——！将军！来了——！南总管！来了！！”
饱含狂喜、撕裂夜空的嘶吼由远及近，伴随马蹄疾响。
杜生布满血丝的眼珠猛地一缩，身体在卫林搀扶下绷紧。他抓住垛口，目光如箭射向城内西面街道尽头。
火把骤然亮起。
一匹油黑骏马当先冲出黑暗，马上骑士矫捷挺拔，正是营指挥使张松！他身后……一支如夜色凝聚的沉默阵列。
打头的是通体漆黑的坐骑。
骑在马背的女子，未着甲胄。深青色劲装，勾勒出挺拔有力线条。
火把映出线条分明的面容，山岳般沉静果决。眼瞳深邃，扫过之处，仿佛刺穿黑暗。
身后，是一群穿暗灰近黑劲装、面覆黑布的精悍之士，只露沉静双眼。
行动无声，马蹄裹布落地沉闷，如暗夜滑行的幽灵，却又透着千锤百炼蕴藏的恐怖爆发力。力量感透过紧绷肩背、沉稳坐姿宣泄，碾过空气，竟让城墙肃立一天的守军老兵感到无形的压迫。
三千精锐出现在青城腹地。
杜生悬着的心，猛跳了一下。堵在胸口的沉重，随呐喊和阵列，散去大半，抓垛口的手指，微松一丝。
南钰一勒缰绳，骏马在杜生墙根下停住。
她仰头，目光捕捉垛口后疲惫身影，以及他嘴角未擦净的暗红血渍。
南钰眼神一凝，拱手，声音不高，带着敬意：“杜将军！南钰依祁东家所托，前来助阵！路途绕，迟来一步，万望见谅！”
“南总管，”杜生声音粗砺，压下喉间腥甜，急切低吼，“城外蛮营如潮，你是如何悄无声息...？”
南钰眼眸深处锐利一闪。她微侧头，示意身后阵列。
“杜将军放心。”回答简洁有力，“有些道，生人难进，有些门，活人不开。商会经营百年，莽原之中，自有几条专走死物的暗道。”她顿了顿，语气平缓带刀锋般自信，“如何藏兵，如何进城，南钰敢来，自有周全之法。不留半分把柄给蛮子。”
道，死人道。门，死人门？
杜生寒气上涌。惊惧一闪，被巨大的欣慰淹没！神兵天降！
他目光扫过南钰身后黑衣精锐，落在士兵扛着的、油布包裹捆扎的长条形重物上。
南钰抬手虚指：“藤甲五千副！祁东家信中要点，云熙小姐临行前亦有令。命我务必准备。此物轻韧，水侵不腐，箭难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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