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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长明早就按捺不住，一溜烟跑到擂台边上，看得目不转睛。
这些兵士大多没见过茅清兮。
但他们都晓得这是将军夫人，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候。
对尤明月，他们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当初在北境并肩作战，他们与墨家军早已亲如兄弟。
尤明月与他们同吃同住，从不叫苦叫累，军营里的人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至于尤明月对冀容白的心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尽管这属于将军的私人事务，他们不便多言，但私下里也没少打趣，盼着将军能与尤明月喜结连理。
“尤将军，可要上来过两招？”
有人高声提议。
尤明月毫不扭捏，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擂台上。
“尤将军，今儿想跟谁切磋切磋？”
大伙儿笑着起哄。
尤明月握紧了长剑，目光却落在台下的茅清兮身上。
“臧夫人，”她朗声说道，“秦某想向您讨教几招。”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茅清兮。
她裹着一件宽大的氅衣，雪白的狐裘镶在领边。
衬得她那张脸愈发小巧精致，美得不似凡人。
军营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平日里摸爬滚打，个个汗臭冲天。
说话粗声大气，行事更是豪放不羁。
尤明月能与他们打成一片，是因为她能吃苦，不摆架子。
可茅清兮这般娇滴滴的模样，一看就是养在深闺里的。
就该在后宅里绣花扑蝶，相夫教子。
将军怎会把她带到这粗野之地来？
总兵王煊也是这么想的。
他大大咧咧地开口：“夫人哪能跟咱们这些粗人动手？尤将军，要不还是我来陪你过几招？”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擂台上跳。
尤明月却不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茅清兮，一字一顿地问：“臧夫人，您是不敢应战吗？”
“尤将军莫不是瞧不起我？”
王煊急了，扯着嗓子喊道，
“跟个娘们儿有什么好打的？有本事跟我打！”
“王煊，慎言！”墨川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
“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王煊一脸无辜，
“将军，您还是赶紧把夫人送回去吧！咱们这儿都是真刀真枪的，万一不小心伤了夫人，那可如何是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夫人若是想看咱们比试，不如去暖阁里坐着。暖阁已经安排妥当了，保证舒舒服服的……”
“这呆子……”富峻躲在人群后面，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墨川偷偷观察冀容白的脸色。
冀容白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他忽然转过身，替茅清兮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轻声问道：“想去试试吗？”
茅清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麾下将士都归你统领，若是我不小心……打坏了，你可别心疼。”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夫人只管放手施为，出了事算我的。”冀容白的声音不大，但落在众人耳中却不亚于惊雷。
“这婆娘，还真敢应战？”王煊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茅清兮。
墨川一个劲儿地给王煊使眼色，示意他闭嘴。
王煊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说：“夫人，咱们这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刀剑无眼，伤着了可不是小事！”
他这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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