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子弟上学没挨过几下戒尺,不服管教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没人愿意管教。
秦词也知道确实闯了祸,也不敢像平日似的哭闹,只是掉着眼泪抽泣,看着倒比平日可怜些,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我有没有说过,在书院要礼貌端严,隆师亲友?”
……
“我有没有教过你,夫子教导要诚心敬听?”
这些李敞自然都教过,只是秦词并没当回事。
今天被先生问起来,又加上自己的胡闹确实惹了事,秦词哭了一会儿也哭不下去了,只低着头揪弄着衣角。
李敞看他这样子,想着这回大概是听进去了才又缓和了语气道:“夫子为你启蒙,教你知识,便是打你几下,也是为了你好。
魏夫子那么大岁数,哪里经得起摔这一下?”
秦词瘪着嘴半晌才委屈的道:“可是,可是夫子也有不对。”
嗯?
李敞失笑:“你说说,夫子有什么不对?”
“我背的都是对的,夫子还要打我。”
李敞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背的是对的,夫子为什么要打你?”
“你背的哪几句?”
“高祖兴,汉业建。至孝平,王莽篡。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献。”
这几句秦词背得很熟,确实没错。
“莫非夫子问的不是这几句,你背错了?”
“没有,就是这几句,别人都背不上来,就我背上来了……”秦词说着,眼里又有了些泪花,倒真像是受了冤屈。
“行了,等见了魏夫子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是夫子冤了你,你也该好好跟夫子讲。夫子若实在听不进,回家来自然有爹娘和先生给你做主。你这一跑,坐实了不敬师长不服管教,还摔伤了夫子,对也变错了。”
秦词还是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敞,李敞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育贤书院也算京城数得着的书院了,李敞不觉着其中的夫子会故意刁难一个小孩子。
李敞见秦词不说话,微微俯下身去瞧他:“过两天休沐,我带你去看看魏夫子,给夫子认个错,好不好。”
无论日后还在不在育贤书院念书,必须跟魏夫子将这个事儿说开。
育贤书院在京城也算数得着的书院,许多子弟风评都是从育贤书院传出。
若是传出秦词顽劣不驯的名声,以后去别的书院,夫子也难免有成见。
何况,秦云何如今在京为官,秦词大概率以后是要以官荫进国子监的。入国子监,第一重要的是守规矩,第二重要的是品行风评。
规矩他可以慢慢教,品行他相信秦词不会是坏孩子。
只是风评若坏了,好孩子也成了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