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昌王脖颈已是鲜血,“通”一声,他面门朝下摔在地砖。
谍影拽起他手臂,明显要比方才更用力,她一手按住硕昌王流血的伤口,惊讶地看着硕昌王面部,咬牙道:
“硕昌王,你别赖上我!”
硕昌王抬了许久手臂都无法正常伸展,似乎要偏头才能转眼珠般,嘴角歪着,说话吐字不清晰:
“怀...怀玉别怕...父王...在...”
旁边有位老仆人大喊:“快找郎中!”
这些仆人和年轻的家生子护卫跟随硕昌王多年,见到硕昌王重伤,眼中都是同归于尽的杀意。
谍影是想挟持谢怀玉逼问出军粮线索,可现在硕昌王突然重病,打乱她计划。
她使劲掐着硕昌王手臂,硕昌王脸上并没有疼痛表情,一个劲儿地往地上倒,浑身开始抽搐。
谍影试探硕昌王鼻息,算是“稳健”呼吸,可这症状就是将死模样。
谍影没想到硕昌王隐忍多年,在女儿回来后,竟甘愿赴死!
王淮炀错愕看着谍影,他根本不认识谍影,是何时跟在他身后进府?
谢怀玉不知自己有何错,从前扣她为质,现追到此处逼疯她父王,她执剑对准谍影:“放开我父王,我让你们出禹州!”
硕昌王似乎能听懂半个字,僵硬的脑袋挣扎摇动:“不...不能...放...”
硕昌王渐渐晕厥过去,府邸不远处就有医馆,郎中李桂西来得真快,冲进来就给硕昌王把脉。
李桂西脸颊削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很是深邃,他一手扶着硕昌王身子,一手抹眼泪:
“情志伤肝,肝虚则怒,大怒则形气绝,血菀于上,王爷汗出偏沮,半身不遂,偏枯薄厥,恐终生如此!”
春雨敲打在黑色甲胄发出“铿锵”嘶吼声,那乌泱泱的重甲涌进“安定”舆图,骤然踩踏半堵城墙,轰隆一声,禹州和盛安城的对决就此拉开!
王淮炀心口扑通跳动,额头布满细汗,心道:
“这意味着朝廷若敢动梓州的常坤,梓州会从西南方让出一条路,让禹州从东北方向进入梓州,再到盛安,中计了!”
那些身着重甲的将士从暗雨中杀来,王淮炀砍不破对方的铠甲,他逐渐身疲力竭,握紧的横刀被攻碎在禹州陷阱中。
对方用半身不遂的阴谋掀起这场风暴,南边本就有流寇作乱,这下,西疆和南边禹州彻底乱了,那些蓄势待发的英雄和暗箭就该浮出水面。
谍影见形势不妙,她一脚将严舟渡踹出去,戴好自己的狐狸盔,手指一挥,一团烟雾猛然炸在士兵中间。
众人急忙捂住口鼻,再待看清时,已不见谍影。
从禹州传到朝廷宣政殿的消息是:“兵部尚书王淮炀在禹州行刺硕昌王,致硕昌王重伤昏厥,谢怀玉请陛下做主!”
回来的人是严舟渡,谢怀玉根本不屑扣他这寒门穷小子,她要留下的是王淮炀,此人身系朝堂、王崔谢卢多家关系,还是兵部尚书。
在王淮炀离开之前,王荀叮嘱过他的性命要紧,可王淮炀还是将自己送进禹州阴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