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宫门里步履匆匆地赶来一张熟稔的面孔。
“淑妃殿下!”孙莲英笑容晏晏地屈身揖礼,继而脸色兀地一变,向那拦路的宫门侍卫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眼,竟敢阻拦淑妃殿下仪驾,还不速速放行?”
“孙公公,这位春梅姑娘瞧着眼生,不似宫娥,故我等特请尚宫局的掌官前来辨认。”
孙莲英毕竟是皇帝身边之人,若他能佐证春梅确实是淑贵妃身边服侍的宫娥,确实就不必再拦,也无须再请司簿司的掌官辨认。
孙莲英上下打量一番昭楚,又见她将腰间的手缓缓放下,心底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遂正色道,“她的确是刚进宫的春梅,你若还要质疑,便上报给栾将军,咱家可在御前与将军对质。”
侍卫忙不迭地连连赔礼,“恕卑职眼拙,职责所在,望淑妃殿下、孙公公见谅。请进!”
孙莲英低眉顺眼地在一旁引路,谄媚道,“淑妃殿下,请。”
眼见已顺遂进宫,淑贵妃抿唇一笑,“本宫乏了,先回安仁殿歇息。至于她,本宫就交给你了。”
孙莲英连忙屈身应下,“是,老奴恭送淑妃殿下。”
自他出现在永安门那一刻,莫说是淑贵妃,连昭楚也已看清楚帝是何用心,派遣如同栾棱固执呆板性子的卫士把守宫门,上演一出拦她在宫门之外的好戏,无非是想借机敲打。
眼见淑贵妃渐行渐远,昭楚倏然顿住脚步,面露不悦道,“孙公公可是早就守在永安门?”
孙莲英依旧笑容不减,“陛下特地命老奴在宫门等候,未免殿下遭人刁难。”
昭楚面容登时转恚为笑,拎起裙摆便抬腿踹了过去,“孙公公以为如是说,本宫就不会怪罪?还有栾愣子,本宫定要让父皇重重责罚!”
孙莲英吃痛地哎哟一声,直直地坐地抱腿哀叫,“殿下怜悯,老奴这条腿怕是要断了。”
“断了就去太医署医治,本宫定要向父皇讨个说法。”
昭楚脚下留着分寸,毕竟是父皇身边最得力的近侍太监,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又怎会忍心伤害他。言罢便迈开步子,直直地往文英殿方向而去。
孙莲英眼见诓她不成,忙不迭地起身追赶上去,“殿下,殿下!陛下正与林御史在殿内议事,殿下还是先回去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