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毫不掩饰的冷喝道:“说!”
这气势吓得甄如儿跌跌撞撞的进来,却是跪在郑合宜脚下抹起了眼泪。
谢从安自然看不得她这副样子,转头对着暮雪瞧了又瞧,从脸蛋儿到头发丝都仔细检查了一回,又看了看她那双漂亮的手,借着遮挡查了小臂上的伤,这一看不打紧,竟是冷不丁的被气得笑了出来。
这突兀的动静让某人的哭诉也停了。
甄如儿这般擅长茶言观色的,早已看了清楚,任凭如何,家主都只是关切着厅中的夫人。此刻她心中全是酸楚,抿抿唇还是咽了回去,转朝谢从安苦口婆心道:“夫人也不是糊涂性子,府中来往哪有不磕绊的,不过斗几句嘴,说上几句气话罢了。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女儿家,若是真能动手做下了伤人的事,往后还如何能在这里待下去呢。”
“我怎知你不是撒谎,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撇清自己?”
谢从安不假思索的丢出话去,反而吓得一个激灵捂住了嘴巴。
郑合宜看着她小兔子似的眨巴着眼睛,忽然又懂了那些野史传记里总会胡乱判案的昏君,唇角竟缓缓绽出了一抹无奈又温柔的笑。
又何须什么枕头风,只要这人是她,说什么也就便是什么了。
他心里自然清楚甄如儿的冤枉,却根本不想理会个中究竟,就算此人是东宫的眼线,可自己的一颗心早已偏向了那个频繁在瞄看自己的人,只想要她再多看向自己几眼罢了。
“郑合宜!”
怒气中带着不满,秀眉微蹙,那人已几步到了面前。
“你怎么回事?嫌我吵是吗?”
谢从安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借机发火,气冲冲的指着门口道:“那你就给我出去!”话音未落就惊讶看向拉着自己手的人。
“夫人想要如何,直说就是,只是莫再生气了。”
这个不分时机、不明事理的人,手上用了力,竟然是还想拉她过去。
谢从安被扯的一个踉跄,又听到对方低声亲昵的问:“今日肚子可还疼么?”一股强烈的羞耻之感如同烈火,瞬间席卷上脸。
她满脸热辣,又气又恼又羞,很想抽回手打去两下,又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服软和好了吧…
似她这般的性子,果然做不得什么娇妻……
忽见身前人用力咬着嘴唇,一副生气的样子,郑合宜当即知道自己恐是做错了事,便敛了神色对地上的甄如儿道:“夫人只是生气,并非不理是非。你只将那晚做过的事一节一节说清楚,夫人自会还你清白。”
言语落定,谢从安恢复清醒。
这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倔强,竟是又把自己给架回去了……
她压住心底的后悔,回头看着那个哭的一塌糊涂,却依旧没能得到半点怜惜的甄如儿,最终只能说出了两个字:“算了。”甩开郑合宜的手,走去拉起暮雪道:“你同我丫头道歉,这几日就负责给她熬药,伺候吃穿。”正说着话,手中人忽然瑟缩一下,她跟着紧张一瞬,又见并无不妥,知道是这丫头心虚,无奈也只能继续:“……等她好起来,便算是你们两清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