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迎上朱予焕的目光,坦然道:“臣当初颇受塞哈智指挥使的照拂,才得以结识殿下,臣懂的道理不如内阁的大人们多,但也知道有恩必报。更何况殿下的为人和才能,臣一清二楚,李初确实有可怜之处,也只有殿下愿意且能够为他做主,若李初落到陛下的手中,恐怕也只会沦为对付杨阁老的工具。至于他本人如何,陛下不会有丝毫在意。”
官员们不敢对皇帝有半分怨言,难道还不能解决一个给他们带来麻烦的普通百姓吗?只怕这件事一结束,李初的性命已经朝不保夕。
朱予焕和他对视片刻,这才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也不用将我想得多么高尚,我问起他的事情也有我自己的算盘,你这高帽子戴在我的头上,我若是不为他做主,倒显得我太过冷漠无情。”
徐恭诚恳地说道:“殿下身居高位,所思所想自然和臣等不同。但臣见过殿下当初亲自去接黄娘子,也见过殿下遭遇李初刺杀却并未追究。殿下心怀仁善,已经难能可贵,所以臣才如此恳请殿下。”
朱予焕刚才听徐恭描述李初在牢中的情形时,便已经听出徐恭对李初的怜悯,如今听到徐恭这一番话,心中其实并不意外,只是道:“我可以护着他平安无事,只不过不是现在,他恐怕要多等些时日了。”
听到朱予焕如此说,徐恭心中已经轻松许多,道:“他已经等了五年,就算再等五年又如何。”
朱予焕望着他,认真地说道:“放心,用不了五年。”
再等五年,杨士奇说不定都已经驾鹤西去了。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才好。
“那真是……再好不过。”徐恭躬身道:“臣代李初拜谢殿下。”
朱予焕见他像是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半开玩笑道:“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怎么这样为李初上心?”
徐恭的神情很是真挚,道:“臣原本也是普通百姓,只是要比李初幸运一些,不过是亲戚欺压二三罢了,至少不会害了臣的家人性命,后来又遇上了塞哈智指挥使……可是臣也不能保证他日不会沦落到李初这一步,更不想将矛头对准曾经和自己一样的人。”
朱予焕望着他,最终还是道:“你这样想虽好,只怕坐不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