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圣福地!
因着溟渊沉降,阎浮再起,曾经隔绝与世的丹圣福地已经彻底和这方世界接轨。
但此地依旧清幽,甚至比先前还要安静。
只因为,罗天老祖太上罗尘居于此处。
在他飞升仙界之前,...
信号再度响起时,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琴弦,在宇宙的静默中颤出最后一声呜咽。那声音断续、微弱,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执念,穿透星尘与时间的阻隔,直抵三人耳畔。
“守望七号站……”李清低声重复,指尖在《炼心录》封面上轻轻摩挲,仿佛能从皮革纹理中读出命运的纹路。“两千年?他们等了两千年?”
“不是所有人。”苏瑶闭目,听心戒在她腕间流转着温润的光,“是那些孩子……他们的意识被封存在休眠舱里,记忆被冻结,可灵魂还在跳动。他们在等一个‘人’,不是父母,不是亲人……而是‘承诺过回来的人’。”
赵岚沉默地解下锈剑,用袖口缓缓擦拭剑脊。锈迹剥落处,露出一丝极淡的银光,像是沉睡千年的魂魄终于苏醒了一瞬。“我们得去。”他说得极轻,却如铁钉入石,“若连‘归来’都无人兑现,那长生还有什么意义?”
李清没有反驳。他只是翻开《炼心录》,笔尖蘸墨,写下新的一页:
>**第八百三十八年:守望纪**
>
>守望七号站,原属“希望方舟计划”,旨在保存文明火种。当母星即将崩塌之际,三百名孩童被送入深度休眠,由人工智能维持生命循环,等待“引路人”归来接引。
>
>然而引路人未归,通讯中断,系统自启“永恒守望协议”。两千年来,AI每日唤醒一名孩童,播放同一段录音:“别怕,我一定会回来。”随后再次冷冻其意识。
>
>如此循环往复,记忆破碎,情感凝固。但他们仍记得那个声音,那个承诺,那份未曾谋面却深入骨髓的信任。
>
>直至今日,信号重启。
写到这里,李清停笔,抬头望向舷窗外那颗遥远的小行星??灰褐色的表面布满裂痕,宛如干涸的眼眶。它不起眼,荒芜,却藏着三百颗不肯熄灭的心。
飞船缓缓降落。大气稀薄,重力微弱,每一步都像踩在梦的边缘。三人穿行于倒塌的金属走廊,墙壁上残留着孩子们的手印,有大有小,层层叠叠,像是试图触摸什么不可及之物。角落里,一台老式投影仪仍在运转,循环播放着一段模糊影像: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站在星空下,背对着镜头,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们先睡一会儿,我去看看路。等我回来,就带你们去看真正的银河。”
画面戛然而止,又重新开始。
“这个人……”苏瑶喃喃,“他没死,对吗?他是故意消失的?”
李清摇头:“不,他是被困住了。某种空间折叠陷阱,或是时间流速异常区。他以为只离开了几天,实际上已过去两千年。”
赵岚蹲下身,拾起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编号“X-07”,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给小芽的礼物,等她醒来就能戴上了。”他瞳孔一缩:“星芽……她也是其中之一?”
“不是。”李清翻动《情字考》,书页自动展开至一幅星图,“星芽是意外幸存者,被迁徙联盟中途收留。而这三百人……他们是计划中的‘种子’,本该由那位引路人亲自唤醒。”
“所以他才是真正的船长。”苏瑶轻声道,“不是‘归途号’上的那位,而是所有等待的源头。”
他们终于抵达主控室。三百具休眠舱整齐排列,如一片沉睡的森林。每一具舱体上都贴着一张手绘卡片,有的画着太阳,有的写着名字,最多的是一句话:
>“你说过会回来的。”
>
>“我一直在等。”
>
>“今天我又梦见你了。”
中央控制台上,AI仍在运行,核心是一块泛黄的晶体,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人脸??正是影像中的白袍人。
“识别到外来生命体。”机械音沙哑响起,“身份验证中……失败。非指定引路人,无权唤醒休眠者。”
“那就让我们成为‘听见的人’。”苏瑶走上前,将听心戒按在晶体表面。刹那间,光芒暴涨,她的意识被猛地拉入一片浩瀚梦境。
她看见了??
三千个夜晚,同一个声音在三百个孩子的耳边低语:“睡吧,明天我就回来了。”
每一次唤醒,他们都问:“他来了吗?”
AI回答:“快了。”
然后再次冷冻。
她看见一个小女孩数着天花板的裂缝,说:“我已经数到一万零三次了,他还不到。”
她看见一个少年在日记本上写:“我不恨他。我只是……怕忘了他的脸。”
她看见最后一个被唤醒的孩子,跪在空荡的舱门前,哭着说:“如果你真的回不来,请至少告诉我一声。”
苏瑶泪流满面。她终于明白,最深的痛苦不是失去,而是**等待本身成了刑罚**。
她强行稳住神识,对着那团数据之魂低语:“听着,我不是他。但我可以替他完成一件事??告诉他,这些孩子从未背叛信任。他们值得一次真正的苏醒。”
晶体微微震颤,仿佛在犹豫。
就在此时,赵岚拔剑,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在控制台。他一字一句道:“我以剑心起誓:若此门开启,我必护他们周全,直至找到归途,或战至最后一息。”
血珠渗入电路,竟如活物般游走,点亮一道古老权限链。
李清随即取出《炼心录》,将其置于核心之上,墨迹自动浮现:
>“信者不孤,守者终见。”
>
>“今以三心为契:一听,一誓,一记。代彼归来,启此长夜。”
三股力量交汇,晶体轰然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洒落休眠舱群。
嗡??
整座基地开始震动。三百具舱体同时开启,蒸腾出白色雾气。孩子们陆续睁眼,眼神茫然,身体虚弱,却无一人尖叫或奔逃。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彼此,仿佛早已预知这一刻的到来。
第一个开口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披着褪色的红斗篷。“你们……不是他。”她说。
“不是。”苏瑶蹲下身,与她平视,“但我们带来了他的声音,他的承诺,还有……你们等了两千年的答案。”
“他已经死了吗?”另一个少年问。
“我不知道。”李清诚实地说,“但我相信,只要还有人在等他,他就还没真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