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也忙着。
府里的针线房,给她送来了按她身段制好的锦衣,又有老太太亲自给孙女挑选的成衣,云莺要在这么多衣裳中,将宴席那天的衣裳挑选好。
当然,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大事是,顾望尘将发妻的嫁妆,拨了六成给云莺。另有祖父祖母给她的傍身财产和银子,顾望尘将自己这些年的积攒,也拿了绝大部分给女儿,再加上两个哥哥给的零花钱……好家伙,这些每一项看起来都很多,汇总在一块,更是好大一笔资产。
东西给了云莺,老太太怕云莺自己不会记账打理,又将自己贴身伺候的侯姑姑送给云莺,给云莺打个手。
云莺这些天,每天一睁眼就是对账、入库,外加对着成箱成箱的账册与珠宝犯花痴。
她不是没富过,织金彩瓷给她带来好大的盈利,现在她也是小富婆一枚。
但她那点家当,与家人馈赠给她的这些相比,真就是江湖里的一瓢水,提都提不起来。
云莺私下里不止一次喟叹:不愧是百年簪缨世家,底蕴之深厚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就像她,如今虽然入了这个门,但府里的底蕴和积攒到底有多厚实,她也只是窥见了一斑,却没有见全貌。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几日过去,锦州外家一行人以非常快的速度,到达了京城。
云莺与大哥二哥一道迎到十里亭,在这里等候许久,终于等到了赴京的外祖家一行人。
外祖长途奔波,本就不济的身子愈发疲惫疼痛。
即便如此,老人家依旧下了马车,在第一时间见了自己嫡亲的外孙女。
与云莺想象中差不多,这位老人家身量虽高,身材却枯瘦。加上他头发也没剩多少了,长途奔波又大大耗损了他的精气神,老人家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真是不太好。
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老人家身上的儒雅端方,与那厚重的、山岳般的君子气概。
这是个读尽了君子之书,一生为人师,在整个大夏都备受众人敬重仰慕的国之大儒。
老人家受了云莺的礼,一双浑浊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云莺,随后才颤抖着手,将云莺扶了起来。
“是我们家的孩子没错了,这丫头像极了你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