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知道你在唱哪出了。”
单薄的脚板支撑起滚圆的身躯,乔治架着自己从沙发里脱出来,才发现便寻不见的大头鞋就摆在底座旁,他套上鞋子,慢悠悠走到老伙计跟前,瞅着对方破损严重的皮鞋。
“走的这么响,我还以为新的嘞,话说回来,从臭地沟走到这来,你那三十九码的小脚不是一直嫌累嘛?”
“哦…是,是,我也想不通,”赵利群一会捶头,一会揉眼,“我只知道有件很重要的事,可是…可是…狗日的,我竟然忘记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颤抖,语不成调,手指抓进头发里不停抠挖。
“呼,你这记性呐,就是比我亲兄弟还亲,”乔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想不起来算啦,人是铁饭是钢,吃一顿饱饭比啥都强。”
“对啦,你吃了没?”
赵利群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牙齿,烙饼的味道残留在唇齿间。
味觉的苏醒如同一个引子,牵动了更深层次的感知,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痛如闪电般划过头皮,那是刚刚抠抓出来的伤口。
怎么会?他刚才竟然完全没觉得疼痛,这是从梦里醒过来了吗?
男人无措得重复道:“吃…吃饭?”
“对啊,”印象里唯一的朋友豪迈得拍了拍裤兜,“没吃就一起嘛,我请客好啦。”
“不…”声带在喉间颤动,似乎对即将出口的话感到一丝难以置信,“吃…我吃了……”
“我竟然已经吃过饭了。”
就像有什么buff从身体里剔出去,延后的知觉意识融会贯通,一种迟来的、深刻至极的恐慌席卷而来。
“啊!老乔老乔,我想起来了!”
他猛地抓住来这儿交的第一个朋友,双眼亮得骇人。
乔治还在纳闷他怎么反应神经兮兮,一不留神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抬手就提着人衣服丢到地上。
咚一声巨响,赵利群和铁质的衣帽架一起砸倒,前者捂住脑袋发出痛呼。
“哦哦,作死的,”乔治挺着大肚子蹲下身,“我经不起吓呀,你真是的。”
作为螂蝎杂技园的保安,别看他身形饱满简直到了笨重的程度,实际上那颗球一样的躯体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与敏捷,摔起量级比他小的结结实实。
“你今天真是奇怪到家啦。”
他抱怨着,试图扶起赵利群,忽然听对方用奇怪的语气,说了一段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