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姑苏城,哦不,现在应该是晋国姑苏城了。
当晋军的黑色军旗插满吴都宫墙时,接管工作在黑棋将军的安排下有序进行着。
晨雾尚未散尽,穿着晋国制式皮甲的税吏便鱼贯走进曾经吴国的仓库,为首的税吏留着络腮胡,甲叶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
他望着堆成小山的农具皱起眉头,粗糙的手指划过犁铧上阴刻的“吴”字,那笔画深嵌进铁料里,像一道未愈合的伤疤。
“这上面的‘吴’字得全抹掉——将军说了,新制度就得有新样子。”
旁边年轻税吏搓着手问道:“头儿,这么多农具熔了重铸,得多少炭啊?”
为首税吏啐了口唾沫:“少废话!没见国师教的熔炉都支起来了?这吴王那老小子搜刮的好铁,如今都是咱们晋国的了!”
炉火烧得通红,映着税吏们汗津津的脸,农具上的“吴”字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像不甘的魂灵滋滋作响。
另一边,被征调的晋国工匠扛着量尺走在田埂上,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老工匠敲了敲量尺上的刻度对徒弟说道:“看见没?这是国师大人特意让将军大人铸的,寸厘都差不得。”
徒弟望着大片桑田咽了口唾沫,田垄间还散落着吴国贵族豢养的白鹭,被生人惊得扑棱棱飞起:“师父,这么多土地重新分,吴地那些老贵族能甘心?”
老工匠冷笑一声,用量尺戳了戳地里的石头,石面还留着吴人祭祀时凿的浅坑:“甘心?
没看将军把国师大人改良弩机都亮出来了吗?
前儿个我还见着士兵腰上挂的弩,那铜郭闪的光,能把人魂儿都吸进去。”
徒弟仰起脸,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国师真有那么厉害?”
老工匠猛地打了徒弟的头一下,量尺在空气中划出脆响:“得用敬语,要叫国师大人!”
他指向军营方向,那里的了望塔上飘着绣有“张”字的将旗,“他是我们的神啊,他所发明的东西,让我们有如神助!
他提出的晋法让我们上下一心,你没看到现在晋军已经灭了两国了,听说接下来是郑国了!”
徒弟捂着被打的头,但还是一脸羡慕,说道:要是自己也像国师大人那么厉害就好了!
老工匠见状嘲笑道:“你?再练个一万年吧!”
笑声惊飞了桑树上的蝉,蝉翼在日光里透明得像薄纱。
晋军里面,由于国师有言在先,吴国破,王宫怎样抢都无所谓,但是不许动吴国百姓,并且要好好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