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捏了捏昀笙耳垂:“可你并不讨厌他,不是吗?”
昀笙打掉了谢砚之的手,撇了撇嘴道:“那只是本小姐心胸宽广,不跟他计较罢了。你别动手动脚的,账本算完没?”
“这个现在也不急,还有更重要的事该做。”
谢砚之说着,放下了昀笙,拉着人就往自己住处去。
昀笙被谢砚之按在椅子上坐好,对着面前铜镜,满脸疑惑,看向谢砚之:“到底要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谢砚之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对精巧的红玉耳坠。
金链连接着水滴状玉髓,上面缠绕盘旋着金饰的迦楼罗尾羽。
昀笙一愣,想起了那天谢砚之的话:“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砚之取出耳坠,对着镜子,在昀笙耳边比划示意:“在雍州游历的时候,偶然得了这块料子,红艳非常总觉得很衬你,得空便打磨一番。
时间紧,金饰我便请人替我绞了上去,下回我定要亲手给你做一副。”
昀笙眼力自然是好的,凑近了一下便看出这红玉珍贵,笑道:“你也真舍得,就做了这么个玩意。”
谢砚之将昀笙头发捋到耳后,明知故问:“那昀儿肯赏脸收下吗?”
昀笙知道他在装模作样,看了觉得好笑,配合着做出高傲模样:“看在王爷这般诚心的份上,勉为其难吧。”
她捏着耳垂对镜照了照,闭合的耳洞只留下一个小点,不细看便被忽略。当时还小,打耳洞大抵是疼的,只是现在竟想不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一时心中生出些许紧张。
“我来帮你吧。”
谢砚之早有准备,银针、蜡烛还有一小壶烧酒,很快被他摆了出来。
昀笙见他准备齐全,托着腮好整以暇地乜了谢砚之一眼:“你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谢砚之被戳穿心思也不恼:“对你当然是这样。”
谢砚之游历西原的时候,曾在寺里听过几天经书,天高云阔风烟俱净,抚过转经筒的时候悠悠梵音入耳,心神也为之一震。
人人都有所求,跪地潜心侍奉也是一种“求”,谢砚之叩首时,对着垂眸菩萨扪心自问,所求是否太多?
只闻得钟鼓回响,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下山的时候,谢砚之看见穿着藏袍面色沧桑的女人,在给个孩子打耳洞,他闲来无事便也好奇驻足围观。
穿针的时候,孩子咬牙紧闭双眼忍耐,女人动作很快,悬着针在耳中,把绿松石的耳环挂上才取下。
蒙着雪的阳光,穿透照在精心打磨的绿松石上,像是天光下的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