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篡唐四十秋,屠龙裂冕坐危楼。
豺声獠牙惊白马,鸠酒蛇心灼汴州。
黄绫浸血疑天谴,玉玺蒙尘引子仇。
枭雄未死沙场箭,肠裂宣陵作鬼囚。
朱温自害昭宗,篡唐夺位以来,做了六年皇帝,他平生作恶无数,晚年被亲儿所杀,足见报应不爽。
朱友珪将朱晃尸身用草席裹了,连夜在寝殿内掘出一个大坑,将尸首草草掩埋,对外仍称皇帝卧病在床。
这日,朱友文身披衮袍,头戴旒冕,站在一处高台之上,放眼望去,台下旌旗遮天,人山人海,口呼万岁不止。
正欢喜得要紧时,猛然一股黄水滔天而至,将人群、旌旗都卷了去。水面持续上涨,须臾已将高台淹没。把个朱友文泡在水里,他一顿翻腾,双手胡乱抓挠,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指尖传来,急将手缩回一看,惊得三魂丢了其二,只见一颗烂糟糟的人头正恨恨地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放。那人头披着长发、眼睛猩红,通体被水泡地腐烂发胀,好一股恶臭。
朱友文一面甩手,一面大声求援。
这时间,水面波纹滚滚,惨雾浓浓,无数的人头似鲫鱼般从水底浮出,翻滚着、哭号着,从四面八方朝着朱友文涌来,将他围在垓心一通撕咬。朱友文大骇,猛然惊醒,自己原在踏上,被衾已被汗水打湿。
好在只是一场惊梦。
缓了缓神,请了钰澄过府,朱友文将梦境相托,卜问吉凶。
钰澄道:“殿下身登高台,人称万岁,乃是继位九五的吉兆,至于黄水与人头,黄通皇也,亦印证皇位之事。你朱氏江山是靠杀伐所得,自有无数冤魂死于刀下,冤魂不息,是来搅扰,原不足为惧。只待殿下继位后,以天子之尊许以祭祀,其魂自安。”朱友文经其开解,不仅不再担忧,反而越发欣喜。
“诏书到。”
钰澄的话音刚落,就有黄门传讯。
朱友文见是来了皇帝诏书,与钰澄对视一眼,急忙接诏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见诏即日返京,有要事面谕。”
朱友文看过大喜,以为皇帝这是要传位于己。
但紧跟着转念一想,朱友珪身在京中,若有矫诏加害之心,切需提防。
于是便问那传诏的黄门官:“我久在军旅,不知近来京中有什么异事吗?”
黄门道:“京中一切太平,请殿下放心。”
“父皇他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