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再现,柳清漪并没有怨天尤人。
她信奉“事在人为”,她的性子里,从没有“坐以待毙”这四个字。
夜色渐浓,窗外是庭院里几株疏落的梧桐,叶片在寒风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轻响。
屋内,一灯如豆,将柳清漪的身影拉得有些长,也有些单薄。
她独坐于窗前的小几旁,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素锦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极淡的蓝菊,衬得她本就清丽的面容更加素雅。
外罩一件银灰色的暗纹披风,边缘用银线勾勒出缠枝莲的纹样,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
乌黑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
没有过多的钗环点缀,显得清清爽爽,却难掩眉宇间那股因思索而凝起的专注。
她面前的案几上,那幅预言的画作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用镇纸压着两端。
画中景象朦胧,似山水,又似城郭,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一些细节,只隐约能辨出几处轮廓。
柳清漪的纤纤玉指,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轻轻拂过画纸的表面,仿佛想从中触碰到那些隐藏的信息。
“不行,还是不行……”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窗外的风声吞没。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不,或许更多次地审视这幅画了。
她相信,命运并非全然不可捉摸,画中必有破绽,必有线索。
她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在画作的每一个角落逡巡。
画中天空的颜色,是那种初春特有的、带着湿气的青灰色;
地面上的草木,虽是水墨勾勒,却清晰可见新芽初发的嫩绿与蓬勃,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正是春末夏初时节才有的景致。
柳清漪眉头微蹙,记忆中关于时令的知识在脑海中飞速检索。
眼下已是十一月上旬,离春末夏初,足足有近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