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伤盖旧伤,絮儿又要说他补丁摞补丁、癞蛤蟆修成精了。
每到难以坚守时,孟长义就想想絮儿。
毕竟他们已经不在军中。可……放任关口涌进来敌军细作,他又做不到。
崔景把他当作生死兄弟,守关而已,就不麻烦他头疼派兵了。
夕阳散尽最后一点余晖,絮儿和丁果盛的路程还不到一半。
巧织在村口徘徊几次,总算看见她娘的身影。飞快跑过去接了木盆,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埋怨。
“娘,就这么几年破衣裳,等我烧罢饭就洗。水边现在那么湿滑,你闪了腰可怎么好?”
顾云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何时轮到你个死丫头对老娘安排起来的?开饭没有?人都齐了吧?”
巧织答道:
“汤都热过一遍了,今日不知怎么贪黑这么久。絮儿和丁叔都是稳当人,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
顾云伸手就是一巴掌,将巧织吓了一跳。
“你还慢悠悠抱盆子作甚?还不去迎一迎?”
“我……”
“哎哟天爷啊,记性是越来越差了,你回去吧,我往那边走走。”
现在还有点亮光,看不清路就是眨眼的事,巧织怎么可能放心?!
“娘啊,你就少操心吧,等下我去叫七哥看看。”
庆七找到那一老一少时,俩人用一根粗木棍子,抬着俩临时编的筐,晃晃悠悠在路上趔趄呢。
三人对向而行,不过谁也走不出正常步子就是。
“七哥?你是来接我们的?”
庆七一看,他提也提不走,只能换下其中一人接着扛。絮儿摆摆手,指着丁果盛道:
“换丁叔,今日把他累坏了。”
庆七接过来后,还得勾着身子迁就絮儿,嘴上则说着:
“天都要黑了,陈婶为了等你们,去溪边洗衣裳。结果巧织她们娘俩吵了几句。”
絮儿调整呼吸搭话:
“陈婶怀孕后,脾气越发暴躁了,见谁打谁。”
庆七半开玩笑道:
“怕是怀了个魔王。”
丁果盛经过今日,突然觉得不服老不行,歇了几息才有力气说话。
“你们这话千万别被陈家的听见,女人怀孩子不容易,平安生下来就好了。”
庆七改为用臂弯抬着木棍,越走越沉,回头瞥一眼,闹不清这俩人装了什么回来。
丁果盛满载而归心情不错,筐里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苗子,为了挖它们回来呀,絮儿都顾不上带太多野菜。
柳榆林那块地确实有点特殊,絮儿丫头眼光毒,以后种庄稼说不定能早熟呢。
在哪开荒都是开,絮儿之所以看上那块地方,是想继续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