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大开的屋内,是几人的争执。而昏暗背光的屋子,却是一人惶恐。
明明阳光正好,可日光洒落下,全是孤寂与暗淡。空旷的屋内,全被许知的不安塞满。
许知背靠着房门,环抱着双膝,他将头埋在腿间,不愿面对。
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去阻止那些事情在脑海中回放。可似乎,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脚边,金贵一直陪着,又是哼唧又是扒人,耳朵随沉寂的心意耷拉下来。
许知此刻颤抖不止,恶心地回忆越是阻挠,便越是反复跳出,聚集在他的颅中。
忽然,金贵扒着许知的小腿,立直了身躯,舔起了他的手。
手背忽感湿漉漉地一片,许知这才抬眼,望向担忧自己的金贵。
他不曾哭泣,只是脸色并不好受,无形中苍白了些。
金贵是个好狗狗,一直关心着他。至此,他才挤出一丝笑颜,抚摸起金贵的小脑。
一个半月前,他买下金贵,不止是因为在市集里看它合乎眼缘,更是因为自己需要它的治疗。
日光慢慢地落下山间,暖光与暗夜交换,许知在未出过门。
郎氏兄弟前后踏门,几番关心着他。可他都将自己牢牢锁在里头,闭门不出。
而裴明,虽然不明所以,可也心觉愧疚,想问个明白前来好道歉。可谁知,郎氏兄弟缄默不言,对公子的往事守口如瓶。
经历此事,朗氏兄弟也坚持公子的意志,要将他们给赶出去。
最后的通缉令下达时,裴明无疑陷入困境。
但裴明化名来此,不是为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踏板。
哪怕是赖着,都要留下。
是夜——
银月高照窗棂,洒下来的微光中,许知正倒在门槛旁安眠。而金贵,被他抱在怀里,蜷在一块。
“咚咚咚——”轻声的敲门音再度响起。
是裴明的属下“霜”,她又来了一次。
“许公子,我是霜,您将近一日未进东西了。这里没有神力,饿着肚子会不好受的。我做了些软糕,代替主上向您赔罪。”
连日陆陆续续响起的房门,他就算一扇不开。可许知也知道,终是要面对。
至此,他揉了揉眉眼,华发落地,瞧向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