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推敲,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从见到裴明的第一眼开始,许知便不得不承认。在疏竹和往日的过往中,裴明虽不是他见过长得最俊朗的人,可是对他胃口之人。
一张冷淡疏落的脸,竟是火热的性子。笑起来,却也好看非常。
他愈发想着,忽而不受控制。他很意外,自己对面钟情的人,第一个居然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想着,他发呆了许久。直至理由无法说服,困意没能席卷时,他无声狂怒,抓狂起来。
思来想去,敲定了结果,定是之前受那断袖污染,出现的错觉!
而此时,另一头——
裴明的睡姿倒非比寻常,他一腿反扣在另一腿的膝盖上,手背着一只撑在颅后。
他也并未安眠,反倒是温泉一遭,冲刷了疲惫,叫人更清醒了些。
裴明的嘴角勾勒出明显的弧度,显然是乐在其中,沉醉甜腻。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勾引他,明晃晃地甚至毫无遮掩。
许知的确貌美,也鲜少是媚而不娇,清而不寡的人。
然而,拥有疏冷气质的他却是个最毒之人。颇具反差,倒引人在意。
裴明畅想着,已然能从脑海中,思绪到许知依靠着桃树,对册温书的模样。
就这般,他又望向头顶帷纱,好好傻乐了一番。
有趣,着实有趣。他下定决心,要好好逗逗许知,看谁比谁厉害。
夜露深重,他们沉寂在自己的香甜中,不会猜到今日的难以温睡,只是错梦一场。
有人,于意外中牵动了他们。
……
第二日的晨光照常升起,今日由郎焕换下许知去田里农忙。因此,许知得以偷懒半刻,卧榻不出。
可似乎,裴明起身倒是艰难,屋外都是呼喊他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直至不久,他似乎才在半推半就下,上了驴车跟着下田。
直知,许知人醒时,只看到他的背影。
晨起薄雾,聚在村中各处,是秋季景象不假。
苦涩药味堆砌的医馆中,霜替许知扎好了低发,小小盘了一圈。
许知望着铜镜,若有所思。
“呃……霜啊,此番发样会不会太像女子了。”许知问着。
身后,霜似乎很满意这份杰作。从铜镜中,许知第一次见她遮盖脸庞的黑布上,洋溢着压不住的笑颜。
“不会,公子容姿上好!本就男女难辩,温蜷的发髻让您更好看了才是。”霜似乎开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