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的赤瞳上望,“然后呢?那是什么病症啊。”
“只……只是风寒。”许知身子又往后挪了不少。
“嗯,那还有别的么,再多跟我说说,好不好?”
裴明越发靠近,近到牵起了他的另一只手。
许知别过头去,青瞳仍然不可抑制地打颤,只是这次抗拒明显小了很多。
发麻发抖折磨着他,凉意如同身处冰天雪地间,无法消融。
“深呼吸,许知。可不能把自己憋死了。”裴明提醒着,没再靠近。
听话,许知深呼气息,缓和着。
裴明的手扣着他,宽大而炙热。可他的手却只顾着颤抖,甚至凉到渗冰。
许知没放下戒备,只是默许了裴明的靠近。
“继续说说医书的事吧,它这么神奇,你总希望有人聊聊对吗?”
“还……还有一些名为‘手术’的治疗方法。”
“嗯?从未听过的词组,那是什么?”
“你初来时,我便是用的那个法子,救的你。”许知的气息稳固了不少。
二人面对着面,月光的瞥视下,许知的青眸前,带着些许薄雾。
他眼尾泛起了红,音色也变得泣声了些。
他这副样子,似一面即将破碎的镜子。而镜面的不稳,并非来自于他的闯入。是因从前那个人,投掷来的石子。
如此状况下,裴明想起从前在田中农忙时,郎景的一句话。
“公子从未哭过。至少这十年来,我不曾见过。之前,就连那件事情发生时,他也不曾流下一滴泪水。”
郎景的话语,似蛛丝马迹的显现。
一刹那,一根名为怜悯地丝线,从他体内衍生,缠绕于二人之间。
裴明吞了口气,顶着被抽的风险,忽而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此话一出,许知震眸,惊蹙间抽回了一只手。
那原先平复的气息,在张惶的作用下,再度紊乱。
裴明没追着他,只是与他四目相对,依旧持着那份笑颜。
“许知,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拥抱一下,你看着很需要温暖。”他解释着,另一只还十指紧扣的手也松了点劲,给他足以逃跑的空间。
许知没做回话,银月光照着他一人。波荡的气息,泛动的双眸,所有的犹豫和惊怕都清晰可见。
见他依旧恐惧,裴明松开了十指相扣,转而将其手掌翻面。
“你看,这样你可放心?”许知的手攥着松拳,平平地躺在裴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