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一封都不会到主公面前,也不会到王妃面前。”郭嘉语气决然,“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证。记录在案,但不必回复,更不必拆阅。让那些寄信的人,在惴惴不安中等待,让他们明白,此路不通!这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而我们,”郭嘉目光回到棋盘上,“要继续把这盘棋下完。该抓的抓,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燕王麾下,唯有功勋与律法,才是立身之本,而非裙带关系。”
沮授闻言,终于缓缓点头,心中最后一点顾虑也消散了。他不得不承认,在贯彻主公意志、破除人情藩篱方面,郭嘉做得比他更彻底、更冷酷,也更有效。
“奉孝所言极是。是授迂腐了。”沮授拱手道,“如此,便依奉孝之意。这些信,便让它永远留在这里吧。”
郭嘉笑了笑,随手将一枚代表“障碍”的棋子丢回棋盒:“没错。就让它们烂在这里。我们的注意力,该放在那些更重要的棋子上。”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棋盘,仿佛那上面纵横交错的,便是整个天下的局势。
彭城,燕王行辕大营。
邺城刮起的“重罚”风暴,其强劲的余波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前线。虽然大多数求情的家书都被郭嘉在邺城无情截下,但仍有一些消息通过心腹亲卫的口信或军中特殊的通信渠道,隐约传到了某些将领耳中。
大帐内,刘隽正与几位核心文武商议军机。他能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帐内气氛略显不同,有几位大臣眼神闪烁,似乎欲言又止。
果然,短暂的沉默后,一位资历颇老、家族在冀州也算大族的文官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措辞谨慎地开口:“主公,邺城近日…动作甚大,臣听闻…似乎牵连颇广,其中或有…或有部分将士亲眷,是否…”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红面关羽丹凤眼猛然睁开,声如洪钟,直接打断:“此言差矣!主公执法如山,乃国之幸事!关某家中若有此等仗势欺人、祸害百姓之徒,不必主公动手,关某亲自清理门户,以正军法!”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凛然正气。
张飞豹眼圆瞪,声若雷霆附和:“俺也一样!大哥做得对!当兵吃粮是为了保境安民,不是让家里那帮兔崽子打着俺们的旗号去欺男霸女的!谁要求情,先问问俺老张的丈八蛇矛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