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您方才撞见他罚我、骂我,那也一定是我犯错在先。”
宁夫人呼吸一滞。
“您不曾教过我的,他都教了。他告诉我,人命贵重,不可轻贱。”
“我以前为了活命,不顾别人死活。因此做错了太多事。可他不计前嫌还愿意接纳我...十七何德何能...”
“我现在懂很多,也过得很好。所以...”十七后退一步,恭敬行礼,“母亲可以放心。”
最后一字落下,屋内死寂。
宁夫人张了张口,她忽然想起十七幼时第一次唤她“母亲”的模样。
怯生生的,眼里却盛满希冀。
而如今,那双眼只剩疏离。
宁夫人终是叹了口气,她拽上十七的衣袖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好似在解释。
“娘亲来这没想做什么...你不必说这么多。我只是想你了。听到你在这里的消息,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十七闻言声音也软了下来:“母亲能来,十七也很高兴。只是...别这样对他们。”
宁夫人冷哼:“我不过说了几句,就把你急成这样。我的儿子向着别人,我能不生气么?”
“母亲?”
“我来此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做母亲的见你对别人低眉顺眼自然会不满,但为娘从未想过带你离开。”
十七立即起身跪地:“是十七误会母亲了。”
“起来!”宁夫人一把将他拽回椅子上,“别动不动就跪。”
她伸手抚过十七额前的碎发,忽然笑了,“你方才顶嘴的模样...很好。”
十七呆滞。
顶嘴...哪里好?
“娘亲今日来,看到你的变化跟欣慰。”
宁夫人顿了顿,终是轻声道,“或许,你和温瑾川在一起...不是坏事。”
“他待你好,娘自然欢喜。但若他日有半分薄待,”她指向十七的心口,神情突然严肃:“记住,你血脉里淌着的是我的血,倘若他负你,娘亲替你收拾他。”
十七瞳孔微颤。
“母亲... ...”
宁夫人截断他的话,手心从心口移上十七的侧脸。“温瑾川给你立规矩,娘给你破规矩的底气。”
话落,十七突然被揽入带着香气的怀抱,听见头顶声音发狠:“日后没人敢欺负你,若有...”
“娘就拆了他家祠堂。”
十七落泪,浸湿了衣料。
他喉间哽了哽:“... ...谢谢母亲。”
宁夫人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