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盯着那只手,心跳忽然乱了。
“坐了这么久也够了,可以走了吧。”温瑾川轻声说道。
十七依旧别过头:“夫人还未下惩罚,我不能走。”
“不会的,她想要罚你,早命人过来了。”
“那也不走。”
“我说你这人... ...”
“温公子又想说我傻吗?我知道,别骂了。”
温瑾川看着十七和他呛嘴的模样,忽然笑了。
“嗯,傻。但更可爱。”
十七僵住,耳尖瞬间通红。他别扭的抿唇,正要反驳,地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十二司分列两侧,宁夫人一袭墨蓝长裙自转角处缓步而来。
十七心头一颤,终究还是来了。
他下意识由坐姿改为跪姿,向前爬了两步后重重叩首:“下奴见过夫人。”
温瑾川眉色稍缓:“宁夫人再晚会,我俩都得饿死在这。”
宁夫人站在地牢入口,裙摆沾了夜露。神色看上去也比较急切。
她看着跪伏在地的十七,喉咙发颤:“我去了西院没看见你,命人找了许久才知你在这。”
十七额头抵着地砖,呼吸凝滞。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责怪他擅自躲藏?
还是...他不敢深想,只能更用力地叩首:“下奴没有禀告夫人就来此,让夫人久等...下奴知错,请夫人赐罚。”
地牢里静得可怕,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格外刺耳。
十七能感觉到宁夫人的目光落在他背上,比三日前的烙铁还要灼热。
他本能地绷紧身子,等待熟悉的痛处降临。
“起来。”可能是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发出的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十七没动。
这一定是试探,就像从前那些考验忠诚的把戏。
“十七,地上凉。起来吧。”
他还是不敢动弹,继续请罚:“下奴私自离庄,按规矩该受鞭刑五十...或是...跪钉板三日。”
宁夫人双手紧握,她深吸一口气:“不罚你。起来。”
十七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瑾川忽然俯身,直接将十七拽起。
十七毫无准备,刚站稳后他又想重新跪回去。
只听宁夫人高声:“站好了。”
闻言,十七慌忙直起身子,随后垂头。
宁夫人上前半步,又生生停住。
她看着十七凌乱的衣衫和手腕上的淤青,眼眶微红:“先回去...换身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