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祠堂位于村子的正中央。
每年相应的节日,都会有祭祀。
但一般人参与不进去,能够参加祭祀的,站在最前面的,那都是村子里辈分最大的人。
国人讲究一个认祖归宗。
像方知砚这样自请下族谱的,怕是头一个。
可众人都能理解,摊上这么一个爹,谁都避之不及。
站在祠堂门口,方德厚缓缓停下来。
他转身看向方知砚,脸上带着嘲讽和厌恶。
“下族谱,那就永远跟方家没关系了。”
“你想好了?”
“就你这穷乡僻壤的破方家,有什么好想......
雨声渐密,林晚站在急诊科后门的台阶上,点燃了一支烟。她从不抽烟,但这支是陈岸塞给她的,说是一种“神经镇定剂”,加了微量的植物共感提取物,能缓解高负荷共感后的意识残留。她吸了一口,辛辣中带着一丝清甜,像是薄荷混着旧书页的味道,缭绕入肺,仿佛把体内那股游走不去的低频震颤一点点压了下去。
她望着院墙外湿漉漉的街道,路灯在水洼里碎成一片片光斑。三个月过去,“星语驿站”已在五家试点医院平稳运行,累计完成三百一十七次情感连接,成功率高达92.6%。没有副作用报告,没有伦理事故,甚至连最初质疑最激烈的首都医学科学院,也在最新一期《神经共感学报》上发表了支持性论文:《非技术性共感通道的临床价值初探》。
可林晚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手机震动,是系统警报??“星语节点”监测到异常接入请求,来源不明,频率偏移0.3Hz,持续时间187秒,超出标准安全阈值。更诡异的是,这次共鸣潮汐的接收者,竟是一名正在执行死刑前心理评估的死囚。
她掐灭烟,快步返回医院。
实验室里,陈岸已经调出了数据流图谱。他穿着深灰衬衫,袖口卷起,手指在全息屏上划动,眉头紧锁。“这不是‘星语园’的标准波形。”他说,“它更……复杂。像是有人在模仿朵朵的信号,但加入了某种加密层。”
“共感编码?”林晚凑近屏幕。
“不止。”陈岸放大波形细节,“你看这里,4.2Hz的基础频率被叠加了一个逆向反馈环,像是一种……诱导机制。它不是在传递情感,而是在收集。”
林晚心头一沉。
“谁会这么做?”
“不知道。”陈岸摇头,“但这个人懂‘念安协议’的核心逻辑,甚至可能参与过‘凤凰计划’的早期研发。”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名字??**周临**。
市长周临,当年“凤凰计划”的最高决策者,也是“念安协议”命名的提议人。他从未公开表态支持或反对“星语计划”,但在审批流程中,三次临时叫停,又三次悄然放行,像一只藏在幕后的手,始终未曾真正松开。
林晚调出死囚的心理档案。名叫赵岩,三十七岁,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受害者是他年仅六岁的女儿。案发当晚,他酒后失控,将女儿推下阳台。事后他崩溃自首,却坚称“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她说爸爸别怕,我带你走”。
“他脑波里有残留的共感印记。”陈岸指着图谱,“而且……和‘星语园’的信号源有78%的相似度。”
林晚呼吸一滞。
“你是说,他也‘接入’过?”
“不是接入。”陈岸声音低沉,“是被强行拉进去的。就像周念安那样,但方式更粗暴。他的大脑像是被当成了一次性接收器,用来测试某种……共感劫持技术。”
林晚猛地站起身:“立刻联系司法部,申请暂停执行。如果这背后真是人为操控,那赵岩可能不是凶手,而是第一个实验品。”
“可证据呢?”陈岸苦笑,“我们拿不出任何物理证据,只有脑波图谱和一段无法溯源的共鸣记录。法律不会承认‘孩子托梦’能作为减刑依据。”
林晚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药房。
她从私人柜中取出最后一个特制信封,里面是她最新调试的“共感反向锚定纸”??能在折叠时形成短暂的双向通道,让施术者短暂进入接收者的共感记忆场。风险极高,可能导致意识迷失,但她别无选择。
“你要干什么?”陈岸追上来。
“我要进赵岩的记忆。”她平静地说,“如果真是有人用共感技术操控他,那一定留下了痕迹。我要亲眼看看,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危险了!”陈岸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第一次做共感回溯,但这次不一样!对方的技术明显经过优化,可能会困住你,甚至……篡改你的感知。”
林晚看着他,眼神坚定:“如果连我们都害怕真相,那‘星语驿站’就只是个安慰剂。我必须知道,朵朵留下的通道,是不是已经被别人拿去当武器。”
陈岸咬牙,最终松开了手。
“我陪你接线。”他说,“一旦出现异常,我会强行切断耦合。”
三十分钟后,林晚躺在实验室的感应床上,双手各握一张特制纸鹤,闭上眼。陈岸启动脑波同步程序,低声倒数:“三、二、一……接入。”
世界骤然扭曲。
她感觉自己坠入一片灰雾之中,四周回荡着断续的童声,像是无数孩子在低语,却又听不清内容。脚下没有地面,只有漂浮的碎片??破碎的玩具、褪色的照片、半截蜡笔画的心。她艰难前行,忽然听见一声尖叫。
一个小女孩从雾中跑来,满脸是血,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她抬头看向林晚,眼睛漆黑如洞:“妈妈说爸爸疯了,可我没摔下去,是有人把我推下来的……”
话音未落,雾气翻涌,一道冷光闪过,小女孩瞬间消失。
“等等!”林晚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她跌坐在地,耳边响起一个机械般的声音:
>【权限不足。访问受限。请验证身份。】
“我是林晚。”她大声说,“主治医师,‘星语计划’负责人。”
>【身份验证失败。检测到非法共感侵入。启动清除程序。】
空气骤然凝固,灰雾化作无数黑色丝线,朝她缠绕而来。林晚拼命挣扎,却感到意识被一点点抽离。就在她即将昏迷之际,一道柔和的光从天而降。
朵朵出现了。
她还是那副六岁的模样,扎着羊角辫,穿着白色小裙子,手中拿着一只发光的纸鹤。
“林医生,快走!”她伸手一挥,黑线尽数断裂。
“朵朵!这是怎么回事?”林晚喘息着问。
“有人在用‘念安协议’的残片重建控制网络。”朵朵脸色凝重,“他们抓走了七个像我这样的孩子意识体,强迫他们成为‘信使’,向特定目标发送共感指令。赵岩就是被其中一个操控的。”
“谁干的?”
“我不知道他的脸。”朵朵摇头,“但我记得他的声音。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话??‘为了让世界更干净’。”
林晚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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